这也是烟花节的传统,徐裕作为烟花的“明者”,自然要拿出点明人的气度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给孩子们送上一些吃食,以稳固自己的地位。
可今年,徐裕还在东厢房里,没出来。
史氏回头看了一眼,见东厢房内静悄悄的,烟花划破天际时却没能将屋里点亮。
她干脆自作主张,让下人去厨房去了吃食来,去送给门外的孩子们。
孩子们拿到了想要的,此起彼伏地大喊“徐老爷安康”,然后又一溜烟地跑远了。
远处,主街上,烟花还没燃完。
作为连油灯都不敢多点的城民,今晚,应该是一年之中最亮的一夜。
没人在屋里待着,大家都去看烟花了。
史氏站在原地欣赏着烟花,没注意到徐启宸回来了。
“小娘。”徐启宸喊了她一声。
史氏惊讶回头,看到他时面上不喜也不恼,只淡淡的点了头,“老爷在东厢房,还没出来,得稍等一会儿。”
徐启宸随口应着,“今晚我不吃了。”
边说,边往徐氏那屋跑去。
史氏看着他离不开娘的身影,又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儿子,顿时有些羡意。
身侧传来下人们小声赞叹烟花的声音,史氏便收起心思,想着一年只能看一次,还是要多欣赏为好。
就在这时,东厢房的门被用力地甩开了,徐裕跌跌撞撞地从里面出来,脚步虚浮,双手不住地撑着两侧的门。
史氏眼前还满是烟花燃放的盛况,没注意到徐裕的异样,还在笑道:“老爷,一起来看烟花。”
徐裕听见了她的声音,茫然的眼睛有了汇聚,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那般,对她招招手。
史氏连忙上前,徐裕趴在她耳边道:“余氏没了,趁着天黑,安排下葬。”
史氏瞪大了眼睛,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但方才在屋里的只有他们二人,史氏若是如此问,就是在怀疑徐裕,她只好压下心底的疑问,忍住慌乱,指了一个下人去叫自己的俩儿子。
老爷不希望此事让其他人知道,那还是用自己儿子放心。
烟花比往年多燃放了一盏茶的时间,县衙内,将今年的烟花节看完,县令便转身,笑呵呵地道:“老东西,咱俩也算是一起过了十多次的年,今年你可要一个人过喽!”
知县一脸鄙夷,“你既知道你我二人的情谊,又为何不向圣上举荐我?”
“哎哟,咱俩搭伙这么多年,若是举荐你,岂不是漏了把柄?”县令不慌,拍拍他的肩膀,“到时候,你别想升官了,就连知县都做不下去。”
说完,他对着知县招招手,大步往黑夜中走去,没了身影。
知县斜着眼看他,冷哼道:“老东西,不就是想保住你这县令之位吗?”
“谁都算计不过你。”他一拂袖,将染好的烟花清点好,便也回了府。
第二日清早,徐裕才有精力去处理报纸的事情。
他昨晚着实被吓得不轻,以至于现在都不情愿看见史氏,一大早就跑到徐氏屋里来赖着不走了。
听见家丁道县令换了人时,徐裕不可置信地问:“换了谁?”
“是先前的莫主簿。”家丁低头老实道。
徐裕肉眼可见的慌了,他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好几圈,“备车,去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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