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输过!”李白嗤笑一声,又试探着悄悄问,“方才的话都听到了?”
七娘缩了缩脑袋,伸出右手比划:“就一点点。”
这话李白才不会信,但也一反常态,没去拆穿她。
等出了周氏的院子,走得更远一些,七娘忽然开口问:“师父,她是不是生病了?”
这个她,自然是说周氏。
李白心中一暖,使劲揉乱了七娘的发髻:“我们七娘最会关心人了。是啊,她病了,所以我们不必跟她计较。”
七娘重重点头。
李白又道:“明日孟兄要离开安陆前往江城,你还没见过黄鹤楼吧,我们与他同去如何?”
“还回安陆吗?”
“不回来了。”
七娘急了:“那许家阿姊呢?你们不是互相喜欢嘛。”
见小丫头对自己的亲事如此着急,李白好笑的拍了拍她脑门:“许家本就需要我能立起来。寻人引荐制举不成,贡举便一定要中。我已经留书给二娘了,你不用操心。”
七娘拍拍小胸脯,松了口气。随后又开心又忐忑地问:“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能一直一直跟着师父啦?”
李白无声点头。
天下之大,他李十二安身之处,便是七娘的家。
欺负小郎君喽!
七娘要走,这让李幼成与两个侄子有些伤感。
他不舍道:“还以为往后数十年,都能跟十二郎和七娘在一处呢。”
李白笑笑,立在李宅侧门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幼成、令月几位从弟,还有那些年纪更小的侄子侄女被瞒的很好,根本不知道内情,因而李白并不会迁怒于他们。
不过,心里终归是隔上了一层。
往江城(武汉)去,可走水路,也可走陆路,只是陆路要稍慢一些。七娘嚷嚷着“打死都不坐船了”,李白只得歉疚地看向孟浩然。
被看的人抚着胡须,慢悠悠提议:“不如,我们骑驴去。”
那得骑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啊!七娘疯狂把头摇摇摇,两只垂鬟更像兔耳朵一般抖得欢快。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吃黄鹤楼的名菜了。
两大一小蹲在地上,围成个圈圈,争论不休。最终,还是七娘用抓子儿完虐两人,才定下了出行方式与路线。
所谓抓子儿,乃是一种抛抓石子赌胜负的小儿游戏,属于民间博戏之一。七娘打小就在山上玩这些,因而比起李白和孟浩然的笨拙,手指灵巧的像是一尾鱼。
李白纳闷了:“你梳头的时候怎么那么笨,是不是犯懒,故意在我面前装的?”
七娘愤然:“才没有,是梳头真的太太太太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