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日,这人便轻而易举的化解了那些潜在的不安定因素……眼下听他谈来,却是对胤国上四军情况极为熟悉,完全不若一般的皇室贵胄……心中不由得对那人接下来的举动,充满了丝丝期待……
南啸桓微微垂眸,走上前去,恭敬着给巫烨满了茶。
茶水自茶壶汩汩而出,轻微细小的水声响在十几人耳前。
“将军英明!如此编制……确比维持四军原样要好。”一个中年汉子率先表示看法。
接着,众人纷纷表态,大半都是赞同,少部分持反对意见的,也只是平和的表述了自己的意见,并阐明了理由。
……
处理完了大半事情,又将那些人送走,巫烨转身回院,简单清理了下,便累的瘫倒在床铺之上,长长舒了口气。
好的开始……虽不知后面的一月如何,那眼下看来,并无多少需要操心的事情……
望着床顶,巫烨闭眼,同时放空脑子。
南啸桓服侍他脱了鞋袜,收拾干净房内的东西,叫人将浴桶搬下后,便放轻步子走到床边,轻声问道:“主上可要现在灭灯?”
巫烨听到熟悉的声音,却并不做声,只是维持着面朝下俯趴的姿势,一动不动。
南啸桓听他呼吸知他并未睡着,然而眼下这人不肯回他,他也无法,只能又低声重复了问了一句。
低沉磁性的男低音轻轻入耳,牵起昨夜意外之下看到的那幕。他本以为自己经过大半夜的自我开导已经完全放下,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无法释怀。
他对待情人,从来都是温柔的。不会有大声的喝问,也不会有蛮横的纠缠,即使不小心撞见了情人同别人在一起亲昵的举动,他都是淡淡一笑,随后抛之脑后。
既然喜欢一个人,便要信他。是以,他从不胡思乱想然后妒火中烧。而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他即使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
只是一味的在心底信着……
然而南啸桓这次,他以往的任何经验,都无法套用。
首先,他只是他的属下,不过因为那古怪的毒药,凭着那赤诚的忠心,和他发生关系。他们并非情人关系……
他与他并无誓言,也根本无需对对方负责。他明白这点……却为何……在明明知道那人只是职责在身后,那两名舞姬前搂后抱着他的情景始终无法挥去……
而……心中的这股不舒服,也一直未曾消失……
白天还可以因为军营之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晚上两人独处一室,看到那人,听到那人的声音,昨日的一幕幕便不受控制的漂浮出来……
心中,也随之涌上复杂无法辨识的情绪。
低叹了口气,巫烨思量着,翻过身,面朝上对着南啸桓睁开双眼。
“啸桓。”
“是?”南啸桓走进一步,等候巫烨的进一步命令。
“你……抱过女人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不似调笑,反而含着几分说不出的认真。
南啸桓心中滑过古怪,猜不透巫烨这样问的意图,只能照实答了:“未曾。”
“呃?”这下轮到巫烨惊讶了。
若说在阁中那几年,因为训练任务的关系,眼前这人不得亲近女子,那……担任贯日阁阁主这三年来,虽说他性子冷了点,但凭借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不怕他冷冰冰外表的,主动送上门的女子,想来并不会太少……
极快的在脑海中思索,巫烨最终得出的原因,只能是这人天性偏冷的缘故。
“那……可有喜欢的女子么?”不知为何,巫烨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竟飞快闪过一丝喜悦。笑意涌上心头,脑中不及思考,这样的一句话已经脱口问出。
南啸桓怔了一下,半晌垂下眼帘,低声答了:“有过。”
有过……有过……
不过两字,却轻易的将刚才那抹喜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苦涩……同时,无法制止的自发开始思索。
有过……的意思是,若非是不喜欢了,那……便是不在了么……
不耐的朝里侧翻,巫烨低叹一口气,最终出声,示意南啸桓退下。
灯被灭掉,屋内陷入一片黑暗。窗外虫鸣之声此起彼伏,衬着屋内自己的呼吸声,让人心烦意乱。
……
重新编制的工作进行的很快,各大队的将官也由士兵推举比试而出,新的训练一经实施,刚开始的闲言碎语,在看到明显提高的效果之后,悄悄消失。众人心服口服,全军上下,拧作一股,开始专心投入每日的训练之中。
新的训练加入了对基本体力的要求,每日闪骑骑兵们都要在完成常规训练后进行体力锻炼。这些概括起来,包括持重械练手力,学趋跳练耐力,附沙袋练脚力,荷重物练身力,平日里士兵披着重甲,身上背负重物,用尽全力训练,如此上了战场,自会身轻如燕,进退迅速,最大限度的发挥轻骑的长处。
而巫烨,每日的生活也十分规律。
他与士兵一起作息,士兵在校场上挥汗如雨,他便在一旁做些基本体能训练,然后就会练习长枪。
暮寒仲擅剑,然而战场之上,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巫烨重新选了一杆银枪,照着权平生给他的枪谱练习,同时修习枪法的,还有随侍身侧的南啸桓。
这日,校场之中三大队正在进行阵法训练,一旁巫烨挥着长枪练习,觉得新的一招掌握的差不多了,便飞身上马,纵马和南啸桓用枪拆起招来。
巫烨拍马舞枪,直取南啸桓,南啸桓挺枪来迎。两人交马数合,一时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