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林清屏也是这个时候怀上的孩子,过去几十年,她甚至都还记得程铮阁得知后,把他抱起来转圈的开心模样。
现在人生重来,竟然物是人非。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顶着风雪回了门诊楼,敲响主任办公室的门。
“主任,上次您说的赴德深造,还有名额吗?”
主任从一种病历里抬起头来,愣了瞬后反应过来。
“有!有!上回你说不忍心和爱人分隔两地,所以拒绝了我……”
主任顿了顿,眉头高高皱起:“但今天早上,你丈夫程铮阁交了离婚报告,这事儿你知道吗?”
林清屏攥紧指尖,哽了很久才从喉间挤出两个字。
“知道,因为我也想离婚。”
说完,林清屏连忙别过头看向窗外,不想让主任看见她发红的眼眶。
主任长长叹息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赴德深造的申请书,递了过去:“拿去吧。”
“只是你要想好了,这一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林清屏没犹豫,拿起笔在右下角签了字。
签完字。
她又悄悄去了趟妇产科,预约了人流。
这次落笔签署人流风险单时,林清屏再忍不住,泪流满面。
前世。
老大程沥竹在她的肚子里就乖巧听话,他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
他从没让她操心过学习,偶尔和程铮阁拌嘴,儿子也是站在她这边。
林清屏真的不忍。
但她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能力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
不生,是最好的决定。
林清屏预约了三天后的人流手术。
下午,她忙碌完前脚刚回家,后脚程铮阁就带着一身风雪进了门。
一进屋,他连军装都没换下,就走进卧室里,翻箱倒柜开始收拾东西:“林同志,上个月组织发的粮票你放到哪里去了?”
离婚的报告组织还没批准,他就开始避嫌地称呼她为林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