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不动声色地回应:“公主放心,末将必尽全力。”
长宁公主靠回车中,随手扔出一个香囊:“赏你的。”
顾寒接过,低头看了一眼,一个碧绿色的荷包绣着一只圆圈,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但并未多言。
他将荷包放入袖袋,策马赶去最前方,低声吩咐属下备舆图和日程。
而长宁公主则悠闲地靠在车窗边,听着外面嘈杂的人声和马蹄声,心中满是得意。
哼,抚远将军,打仗的才叫将军。这一路上,本公主会让你知道,谁说的算。
车队缓缓行进,京城的繁华渐渐远去,长宁公主望着远方的青山,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青鸾!”长宁公主摸着下巴微笑。
正给长宁倒茶的宫女道:“公主,奴婢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去找送嫁副使,告诉他本公主今晚要泡汤泉。让熊平县安排妥当。”长宁说得不紧不慢,但眉梢微挑,透出不可抗拒的威严。
青鸾连连点头,跑去找人。安置好事情后,她又回到公主的凤辇,弯下身给公主捶腿。
长宁公主舒服地靠在软枕上,半眯着眼睛,思绪乱飞了一会儿。
“青鸾,你得多吃些啊。”
“公主息怒,奴婢再用点力!”青鸾赶忙加重力道,心里直冒汗,生怕力气大了又让公主不高兴。
捶了一会儿,长宁公主终于合眼小睡。车队一路行进,直到日头偏西,才醒了过来,心里却有些郁闷。
她想起早晨出城时,母后红着眼睛和她告别的模样。
其实她跳了一次湖,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已经二十几年没有见过母后了。
这备嫁的一个月,她每日都缠着皇后撒娇,夜里宿在凤仪宫里,就想着承欢膝下,一解思念之苦。
母后平日端庄温婉,极少在人前露出软弱之态,可今日却分明眼圈发红,强忍着泪水。
“哼,都怪这舍耶国,害得母后这么伤心。”长宁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原本上一世在现代做特工生活的很是辛苦,既然回来必须得去和亲,那么去开辟新天地也很好,可是!
该生气还是得生气的,只是不能气着自己!
正想着,车队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是顾寒远远的声音传来:“停车,午歇。”
车窗外,几百人的队伍开始散开,各自找地方休息。
陪嫁的官吏、宫女、太监,以及舍耶国的使者们都聚集到林中的茶摊,喝茶歇脚。
长宁公主掀开帘子,抬眼看了看,对秋桃说道:“去,叫那个会做药丸的御医过来。”
秋桃应声跑开,没多久,便领着一位青年医官来到凤驾旁。
医官行礼后,恭敬地问:“公主召臣,有何吩咐?”
长宁公主挥了挥手,示意他上车。不多时,医官低着头从车厢里出来,神色匆匆地跑回自己的马车。
长宁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随即又抬眼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顾寒的身影。
她微微一笑,伸手从案几上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茶桌上传来副使的声音:“这一路汪大人安排得极是周到,今晚公主泡汤泉这事,可要小心侍候。”
“无妨,地方官府早有准备。公主的吩咐,谁敢怠慢?”正使汪大人淡淡的说。
舍耶国的使者坐在另一张茶桌旁,听到这话,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却没有多言。
“舍耶国的这些人,有点讨厌呢。”长宁心中暗笑,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