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乔益清题纸取来再行定夺。”眉心传来一阵又一阵令人有些烦躁的晕眩感,师从烨神色越发冷。
他的病症,应当又要发作。
此病发作前几日,他便能隐隐约约闻到青梅之气。
也曾就此事问过旁人,却无人能闻到类似气息。
在这之后不久,他便会开始头晕,烦躁。也会控制不住地落泪,嗜杀。
那时他几乎理智尽退,只能以本能处理事情。
直到再过五日,此种感觉才会慢慢消解。
除了这次。
师从烨皱眉,目光不由得扫向季冠灼后颈。
季冠灼后颈一麻,往下又趴了趴。
他一双琥珀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金砖,神情狂热。
殿试时还不敢俯身去看这些,生怕被官员当做变态。此刻得此机会,他恨不得能原地用手扣两块金砖带走。
至于脖颈处的腺体,早就被季冠灼贴了起来。
古代没有分化,便不会在衣领处特别设计。腺体暴露在外也是常事。
季冠灼原先是个beta,不用在意这些。昨日才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妥。
不遮腺体等于当众遛鸟,虽然面对的都是些“瞎子”,但他多少还有些羞耻心在。
此刻那种仿佛能透过布料一路扫到腺体的目光还是让他头皮发麻。
不应该啊,难不成他这个老祖宗也是个穿越的?
不然干嘛对他的腺体这么感兴趣?
如果真是穿越的,也不该不懂“看人腺体等于摸人屁股”。
毕竟是老祖宗,摸就摸吧。
季冠灼认命伏地,努力忽视落在身上的目光。
宫中陷入长久的寂静。
乔益清心中隐隐不安,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皇上,学生还有一事要说。学生听说青阳官虎吏狼,身为县令的费时才更是贪墨不少。还请皇上尽快派人调查,以防打草惊蛇。”
费章明骤然抬头,看着乔益清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乔益清先前哄他捧他,飘飘然之时,他同乔益清说了不少事。
后来恢复理智后,他心知这些事不应该说,却也无法挽回。
被捏此把柄,他私底下和乔益清来往便要多些。平日乔益清想买什么,他也会替乔益清打发。
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将此事抖落出来。
“此事同今日之事有关?”师从烨声音淡淡,不辨喜怒。
乔益清深深伏地:“启禀皇上,此事与今日之事无关。但费章明身为费时才之子……”
“那又何必提及?还是说你心中有鬼?”
被如此呵斥,乔益清再也不敢做声。
冷汗顺着背后滚滚而下,几乎将衣服打湿。
季冠灼快乐地伏在地上,嘴角高高翘起。
果然还得是他英明神武的老祖宗!
一眼就看出这个乔益清不是个好东西!
宫人进来,将题纸呈上。
师从烨命李公公接过题纸,从头读对策页。
“……可动态调整。”待到李公公读至这句,师从烨抬手阻住他的动作,“这句话有点意思,细细解释。”
“既然是你自己所写,一定不会无法答出。”
乔益清额头顿时冒出豆大的冷汗。
他哪里会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他虽知晓不能和其他人答的一致,却也不知季冠灼有些用词意思,因此不敢随意替换。
如今师从烨问起,却将他难倒。
季冠灼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瞧瞧,还敢照搬?
答不出来了吧。
“当时学生在殿上作答,算是超常发挥。如今已经记不清此词要表达的意思。还请皇上不要因为这些小事,便认定学生舞弊。”
乔益清反复思索,声音低哑:“便是让探花如今再来回答此题,恐怕也做不到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