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方渔问藏书楼的工作人员道:“请问一下,这里为何总是敲钟?”
工作人员是个长发薄嘴唇的年轻女子,她说道:“这叫计时钟,每个时辰响一次!”
方渔了然道:“啊!这不是应该叫做计费钟吗?”
工作人员笑道:“你要是这么说也行!你今天在藏书楼五个时辰,折合零点一个积分,我从你积分里扣?”
方渔点头道:“行!”虽然给钱更划算,但方渔身上只有灵石和灵气珠,一文钱都没有,只能用积分消费。
但下一刻那工作人员就发出一声惊讶,说道:“咦,你的身份令牌中积分是零?”
闻言,方渔心中咯噔一下,问道:“老师,你没看错?”
工作人员将一台长方形的设备扭过来给方渔看,的确显示为零。
工作人员说道:“那就给钱吧!一百文!”
方渔脸色发黑,他尴尬的说道:“这位老师,我没带钱,我这身份令牌上应该有一万三千积分才对!”
工作人员说道:“但你的身份令牌显示的确是零。”
方渔道:“那你看我能先压些东西吗?我今天就带着这个令牌,要不我给您压这里一块灵石?”
工作人员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渔说道:“你都有灵石了,还缺这点儿积分?”
方渔被她一句话噎住,说道:“我……我一直记得这令牌上有一万三千积分!这是我刚拿到手的学堂奖励。不知道怎么就没了!”
方渔已经有了推测,大概率是装令牌的钱袋落在家中时,方子墨和白娴凤不仅拿走银票,还偷偷将学堂积分兑换出来。难怪白娴凤要钱的时候不再让他兑换学堂积分,转而要走那块巡城司的令牌。
那工作人员抬头看看方渔,说道:“你们的令牌没有神识印记,不安全,谁都能兑出来,不过,你说你令牌上有一万三千积分,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方渔又被这工作人员的话语噎住,说道:“那你看怎么办?要么我压一颗灵石在这里,要么你有什么别的办法?”
那工作人员在设备上又操作几下,说道:“你在边上站一会儿吧!我先处理后面的人!”
方渔说道:“我压这里一块灵石不可以吗?这块灵石的价格远超过一百文了!”
工作人员撇撇嘴说道:“我们从来就没有这规矩!”
方渔道:“那我用这颗灵石付掉今天看书的费用可以吗?”
工作人员冷笑道:“不行,我们这里找不开!”
方渔道:“不用找!”说着,他掏出一块灵石,放在柜台上,留在这里太尴尬了,这时,他身边四周围满了人。
工作人员藐视的看着那块灵石,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给的,我没强迫你给!”
方渔点点头,手伸进柜台,将他的身份令牌从柜台中抽出来。
那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对方渔这动作非常不满,想再说两句狠话,却见到方渔面沉似水,心中生出一丝胆怯。
拿着身份令牌向外走去,学子们的指指点点让他难以忍受,方渔加快步伐。
一块灵石,价值一万两千两以上,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一笔财富。
其实方渔这种情况的处理办法非常简单,根本不需要付钱,只需要记下这笔账就好,到学期末学堂汇总账目的时候,自然会从方渔的奖励中把这笔钱减去。
然而方渔提出抵押一块灵石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就心动了。
只是她并不清楚今天被她敲诈的是怎样的一个人,当她对一万三千个积分质疑的时候,也没想到能拥有这么多积分的新生会是怎样的身份。
她那时已经被财富冲昏头脑,才做出那样的决定。
而方渔只要稍微回忆一下前世的经验,就会知道学堂肯定有这种记账的方式。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想起这些来?
现在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对方子墨和白娴凤的失望,他从没想过方子墨说只拿了他的钱,包括这些学堂积分。
他们难道就没想过他还要活下去的问题吗?钱拿了个精光,积分也一分没有留下……
方渔认为他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和忍耐来对待方子墨和白娴凤,却不曾想依然是这样的结局。真心难道换不来真心吗?又或者方子墨和白娴凤对他本来就是冷血。
然而,作为重生者,他早就体会过人生的孤独,更不愿意就这样失去父母。
想到这里,方渔的眼圈红了,他重生以来,即便是当时身受重伤,也没有像此时这样难受。
无法忍住的泪水不断滑落,方渔低头快步向一座小山脚下的树林中走去,他不愿让路过的同窗看到他在哭泣的一幕。
小树林中,方渔抹干眼泪,哭这种发泄方式是最无奈最无效的发泄方式。
小树林外,四个身材魁梧的学子堵住了方渔。
其中一个说道:“你就是刚才藏书楼,被殷翠翠敲诈走一块灵石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