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她凑上前,掀开沈怀夕的衣服。
“没事儿,天牢的屋顶有铁丝网,翻出来的时候划了两下。”
杨柳下床,翻箱倒柜找出一瓶伤药,瓷白玉瓶上塞着软木细塞,散发着淡淡薄荷香。
她回到床帐中,趴伏在沈怀夕腰前,拿锦帕给他上药。
药一敷上,一股冰凉劲儿在腰上炸开,沈怀夕忍不住闷哼一声。
梅贵妃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本来是听闻了白天的事,趁着夜色想来给杨柳送点儿东西。
可现在,这可怜的姑娘一进来,就看见床帐半敞着,摄政王衣衫不整躺在里面,杨柳跪在一边,头埋在他腹间,不时起伏两下。
南疆也有春野烂漫的时候,草原上的花丛间也时不时有偷腥的鸳鸯。
这个姿势,她偷偷瞧见过。。。。。。
床帐里的沈怀夕又是一声闷哼。
梅贵妃站在床前,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她来的可太不是时候了,坏人好事,死了以后是要被巫神责难的。
沈怀夕仰着头,看见了床帐外的人影。
“谁!”他拢好衣服,一个健步冲下床,掐住了梅贵妃的脖子。
梅贵妃高举手中的盒子,被他掐的生音喑哑:“王爷,我是来,是来见夫人的。”
整整说了半盏茶功夫,梅贵妃才解释明白自己是来干嘛的。
“是我的错,没挑好时间,耽误了你们。。。。。。你们二位的好事。”
沈怀夕揉了揉太阳穴,这姑娘绝对是误会什么了,他俩,虽然即将做点儿什么,可是,还远远没有开始。
“巫术?”杨柳听明白了梅贵妃的意图,她是想用自己的巫术帮点儿忙,让兵部的士兵们睡上几天。
“你是觉得他们会造反?”沈怀夕看着梅贵妃,“谁告诉你的?”
“它。”梅贵妃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鼹鼠模样的小兽,“它告诉我,兵部的校练场,这几日在整兵。”
那毛茸茸的小东西耸了耸肉红色的鼻子,转头又钻回了梅贵妃的袖子。
沈怀夕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血肉横飞溅在脸上,眉毛都不会颤一下,但是,他怕老鼠,很怕很怕的那种。
这个肉乎乎的小东西确实很可爱,但也确实让他联想到了军营粮仓的老鼠。
“王爷打算出兵攻打南疆?”梅贵妃把怀里的木盒放到桌子上。
“没有。”沈怀夕看着她,无缘无故想要帮忙,总该有个动机才是。
“王爷想问我为什么来?”梅贵妃眨眨眼,水灵灵的眸子一闪一闪的。
杨柳在一旁插嘴:“娘娘总不是来听墙角的吧?”
梅贵妃皱了皱眉,“娘娘”这两个字,让她浑身不舒服。
“王爷可以喊我阿苏,跟你们汉语里‘青草’的那个‘青’是一个意思。”
“额,小青姑娘?”沈怀夕嘴角直抽,他听过白蛇传的故事,总觉得‘小青’这两个字,一听就像是条蛇的名字。
“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梅贵妃打开桌子上的木盒,十几朵金黄的花开的正艳,散发着妖冶的浓香,“这是汗今草,能让人沉睡不醒。”
“蒙汗药?”杨柳开口问道。
“比那个好得多。”梅贵妃盖上盒子,“它能让人昏睡,但身体可以动,至于怎么动,就得看施术的人怎么摆弄木偶人了。”她打开盒子的第二层,拿出一个人形木偶,木偶的关节是活动的,可以被摆成各种姿势。
沈怀夕联想到元宵灯会上的皮影戏。
“送给你们。”梅贵妃把盒子递给杨柳,“再换一个摄政王,我就过不了这么悠闲的生活了。”
“这个,真的管用?”沈怀夕见杨柳没动,伸手把盒子接了过来。
“真的管用。”梅贵妃点点头,“你们有几天没见到那个叫翠竹的小丫头了?”
杨柳细想,翠竹已经有好几天天没露面了。
“你把她怎么了!”
“你放心。”梅贵妃耸耸肩,“我只不过是把这汗今草给她用了一点儿,她现在,每天除了睡就是吃,估计已经胖的不行了。”
杨柳闭上了眼睛。
翠竹那么爱美的人,让她发胖?
她要是知道梅贵妃干的这事儿,八成会到慈宁宫砍人。
“别再捉弄她了,她要是做了什么错事,我替她向你赔罪。”
“真的?”梅贵妃从怀里扯出一张单子,罗列了她的各种损失。
五月初九,翠竹派人给慈宁宫修剪花草,搞死了她辛苦种植的二十多盆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