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皇帝一时没回过神来,他在思量着出去的办法。
此时三个人心里都明白,门外的守卫怕是不止一两个,冷宫地段又偏,沈怀夕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找到这里。
“沈铎!”子辛气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讲故事玩儿?”
“哎呀,稍安勿躁嘛。”沈铎躺倒在地,“我们家王爷英明神武,肯定不一会儿就会来救咱们的。”
门外不远处有几个黑影来回踱步,凉风阵阵,吹得窗户纸七零八落的。
“那你就讲吧。”小皇帝倚在子辛身上,他是被人用蒙汗药迷晕的,现下脑袋有点儿疼。
“那奴才就开讲啦?”沈铎看了一眼紧张的缩成一团的子辛,内心有种吓唬小孩儿的快感。
“听老人们说,前朝的时候,有个皇帝,娶了位家世显赫,但却相貌平平的皇后。没有姿色,皇帝就不喜欢她,一直把她冷落在深宫。。。。。。”
有蜘蛛爬到子辛脚腕儿上,吓得他差点儿喊出声来。
“有一天,一个南疆的女巫告诉皇后,想要变得貌美,就要把脸上的五官都拿刀割下来,再用笔墨画一张好看的脸上去。皇后竟然信了,准备好了尖刀和笔墨,开始换脸。等她把脸换好,去见皇帝,皇帝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喜欢的不得了,当天就留在皇后宫里。”
沈铎翻了个身,接着说:“没曾想晚上皇上皇后一起沐浴的时候,那张脸被水洗了下来,皇上抬眼,就看见一张没有眼睛鼻子的脸,和一张血盆大口,那张血盆大口不停喊着:‘还我的脸,我的脸好疼啊。。。。。。’”
“然后呢?”子辛缩成一团,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然后,皇后就被打入冷宫,每天晚上坐在镜子前,画自己的脸。你看,那边儿梳妆台那儿,是不是坐着一个穿红换衣服的女人?”
子辛战战兢兢转头去看,墙角铜镜里晦暗不明,似乎真的隐隐约约有个影子在镜子前晃。
“是这皇帝的错。”小皇帝开口,“一国之后,理应贤德为主,其余种种,都是次要的。”
“说得好!”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踹开,沈怀夕提着刀,进屋挑断三人手脚上的绳索,把小皇帝扶了起来:“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小皇帝低头,看见他手背上有血,一把抓起他的手:“你受伤了?何人伤你?”
“这不是臣的血,是那群乱臣贼子的。”沈怀夕弯腰把皇帝抗在肩膀上,对着地上的两个人说:“自己爬起来,跟上。”
沈铎挣扎着站起来,把子辛身上的绳索扯开,皇帝和摄政王,已经走远了。
明月当空,小路上树影斑驳,小皇帝被他扛在肩上,听着他粗重的喘息。
“王叔,朕很重吗?”
“陛下不重。”沈怀夕紧了紧胳膊,“臣是在后怕。”
“怕什么?”
“今日这些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没有脑子,没有谋略。就算这样,臣还是让陛下被绑走,险些受伤。臣在想,万一哪一天。。。。。。”
“你很好。”小皇帝贴在他耳边,喃喃道,“朕的王叔,是这大梁最英勇的男人。”
“陛下方才说,一国之后,看得是贤德。”沈怀夕停步,“陛下也会是个明君。”
小皇帝愣了愣:“谢王叔提点,朕明白了。”
杨柳带着人匆匆赶到,侍卫太监们把小皇帝从摄政王手里接过来。
沈怀夕松了松肩膀,在一众人惊讶的眼光中,把杨柳抱了起来。
摄政王想邀个贤德的名声,算不上无耻,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儿,那才叫一个无耻。直到被压在路旁的海棠树上,杨柳才反应过来,扛着他的人,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两眼猩红,颈间滚烫,这是蛊毒犯了。
“沈怀夕!”杨柳使劲拍他的脸,“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谁?”
“你是我的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