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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绢的问法就是帮付千桐与许清砚订了景区的票,让他们一起去爬山。
付千桐低头看着自己还没有拆绷带的腿,犹豫道:“真的要爬山吗?”
许妙绢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好像选错地方了,连忙拉起付千桐的手,自然地搭在许清砚手臂上。
“清砚,照顾好妹妹啊。”
付千桐还是难以接受许妙绢惊世骇俗的安排,上车后对许清砚道:“检票后你上山,我在山下等你。”
许清砚看她一眼,点头,然而在进山后一个伸手将付千桐背起来。
骤然悬空,又触及旁人的好奇的目光,付千桐紧紧捂住脸。
“太丢人了,要是被人发到网上该怎么办,会被骂矫情跟事精的吧。”
许清砚失笑,“不会,因为这座山是求财的山,哪怕是瘫痪的病人都要爬来。”
“才不是求财的山。”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传来,转头望见穿着登山服的沈蓉。
沈蓉瞪了付千桐一眼,别过头去,“这是检验姻缘的山,我敢断定你们登不了顶。”
许清砚素来性子平和,这次难得冷了声音,“不试试谁又能知道结果呢。”
沈蓉瞬间红了眼眶,握着登山杖头也不回地冲上去。
“你不难过吗?”
许是觉得付千桐的这个问题莫名其妙,许清砚笑了声,“她要来强身健体,我难过什么?”
察觉到气氛的僵硬,许清砚敛起笑容,“我只遗憾她消磨自己的时光,有这功夫,不知能为父母尽多少孝,不知能收获多少快乐。”
大概是清楚付千桐想问什么,许清砚微微侧头,郑重道:“没有难过也没有心动,只有可惜。可是如果你要问你跟她一起落水,我会选择救谁。我会选择救你,但同时拨打求救电话,因为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大概真是一语成谶,下山路上刮起大风,紧接着雨落如天漏。
天色暗下来时雨都没歇下来,三人坐在狭窄的帐篷里,面面相觑。
付千桐的睡袋破损,许清砚沉默着看向自己完好的睡袋。
沈蓉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学长,还记得当年我帮你约到的那个访谈吗?你还差我一个愿望,现在我要这个睡袋。”
付千桐被沈蓉这幼稚的举动搞得一阵语塞,直截了当道:“我昨天晚上睡得好,不需要睡袋。”
沈蓉挑眉;“你这个外来人不敢跟我比。”
付千桐没理会她,许清砚双手用力,整个睡袋被撕烂。
然后脱下冲锋衣披在付千桐身上,温和道:“要是困了,倒我肩头睡。”
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沈蓉眼眶再一次通红,“许清砚,你当真要这么狠心吗?你可以不喜欢我,新项目也不要了吗?只要我跟我爸说一声,他就不跟你合作了。”
许清砚只是瞥她一眼,“没有用心谈何狠心?项目谈不成就不谈了,我可以再找别人。要是这个项目要建立在伤害千桐的基础上,那我宁愿不要。”
付千桐拨开冲锋衣的手一顿,定定看许清砚很久。
总是作为被放弃的那一个,付千桐已经习惯,这一刻忽然有些恍惚。
在这世上,她当真会被坚定选择吗?
夜里失温,天寒地冻,连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
他却紧紧将她揽在怀里,用体温给她取暖,哪怕自己已经面色发白。
付千桐心口有些闷闷地,“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值得吗?”
许清砚弯唇笑笑:“一是为亏欠,欠你的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二则是因为你值得,你值得这世上一切美好。”
“也许你仍然觉得我别有用心,可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心口破损的一角似乎在被慢慢填满,短短几日似乎胜过数年的光阴。
也许她真该试着踏出这一步。
付千桐伸手搭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喃喃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