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我法语就是半吊子。”
杨枝:“我也差不多。”
陈琢:“那你俩加起来就是一个了。”
杨枝表示这个运算方法不对,“是025。”
“……再怎么也不能说自己是小吊子吧,”陈琢心生好奇,“你俩闹过什么笑话吗?给我讲讲。”
杨枝和嘉禾对视了一眼。
杨枝:“那还得是罗嘉禾。”
嘉禾抬头环绕一圈,确定五米之内没有人,才鬼鬼祟祟地说道:“有一次晚上去同学家聚会,我怕太晚没地铁,就提前回家了。法国这边,大家离开的时候要跟在场所有人贴面,我就贴了二十多个人,想说一句人真是太多了。”
嘉禾还没讲到笑话,陈琢已经开始笑了。
嘉禾放低声音:“但是我想不起来‘贴面’的法语怎么说,我觉得说‘吻’也可以,然后我就对一屋子的人喊了一声,我终于baiser了所有人,我好累,真的好累。”
杨枝笑出了声。
陈琢一知半解,“所以baiser是什么意思?”
“名词确实有‘吻’的意思,这里是动词,”杨枝替嘉禾回答,“意思是fuck。”
陈琢笑得啤酒洒了一手。
陈琢在杨枝家里住了四晚,回英国的前一天,她去中超买了两瓶油泼辣子,放进了她的行李箱。
杨枝直摇头,“见过带吐司的,也听说过打包中餐的,就是没见谁带油泼辣子上欧洲之星的。”
陈琢也摇头,“你不懂,我们村里没有这种好东西。”
杨枝把陈琢送到了北站,陈琢抱着她哇哇哭,杨枝也跟着哭,陈琢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给她俩的哭脸拍了个自拍,发到了群里。
江珠秒回:【再发傻子图我就退群了。】
杨枝和陈琢早有准备,一人发了一个粉色小猪的动图。
江珠没搭理她俩。
二十分钟之后,杨枝坐上了回家的地铁,陈琢排队等待出关,手机接连收到了江珠的消息:【你们圣诞节假期要不要来纽约】
两个人刚止住眼泪,又哭成傻子了。
后面的一个多礼拜,杨枝的生活异常安静规律,周中上班下班,周末聚会休息,和家人男友打一两个电话,其余时间无人打扰。
一直到了7月5号的傍晚。
站在赴约的地铁里,杨枝都还在迟疑,她今晚到底会不会看见慕留,在巴黎的一家餐厅里。
也许又要等到那个七点整,他才会出现,或者根本不出现。
6点55分,杨枝走出地铁站,沉寂已久的群聊终于有了新消息:【我到了杨枝】
过了一会儿,慕留又发了一条消息,只给她一个人:【在排队】
033
杨枝只在群里说了句“马上”,迈着步子往餐厅走。
这条街上开了好几家中餐厅,生意普通,只有一家店热热闹闹,店里位置坐满,店外的露台也坐满,墙边还有六七个人站着排队。
杨枝迎着队伍走过去,队尾的那个人离她最远,却最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