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会相遇吗?”
钟月的心脏陡然一跳。
她似乎最为害怕付荣会把这段感情当真。
她犹豫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天晓得。”
隔天早上,两人去医院,身后还有两个保镖跟随。
钟月以为是普通体检,直到医生给她做起了b超,并且告知她怀孕了。
她茫然地走出妇科室,与在门外等待的付荣对视良久,接冷不丁地把手里的病历本扔到他的脸上。
她不寒而栗,因为她看见他在弯腰捡病历本的时候好像在笑。
那种笑容分明是得逞之后的窃喜。
她明白了。
她震惊且困惑地合不拢嘴巴,嘴角不自觉地抽动,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她连声说了几次“您”,却始终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是我把你的药换了。”
付荣把话说得大义凌然。
钟月突然就不结巴了,转而了当地问道。
“为什么?”
“我想要一个孩子。”
“我是说为什么是我?”
“你适合。”
钟月转身走开,行色匆忙得像是赶着去哪儿。
付荣跟在她的身后,以为她要回家,可是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扭头说道。
“我要回一趟老家。现在就回。”
“等过一段时间安全了,我陪你回去。”
“不行,我要现在回去。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就回去。我们有的是时间。”
钟月神色黯然地摇摇头,说道。
“我老家的后山上有三座坟,一个是
我阿爸的,一个阿妈的,一个是弟弟的。我走得时候,和他们交代了,说我挣了钱就回去。但是我没有出息,在外头漂泊那么多年,攒的钱还不够修一栋小房子。我不想让他们无止境地等下去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只想趁着还活着,回去看一眼。一次,我就回去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付荣,你就满足我吧。”
钟月抓住付荣的衣袖,仰起头,真挚地望向他,眼神里有着不容分说的倔强。
而且值得让他庆幸的是,从始至终,她没有表现出一点儿遭受欺骗后的愤怒或是怨恨。
他没有办法不答应。
钟月如同最初只身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一个人背着背包,提着笨重的行李帆布包,坐上了铁皮火车与大巴汽车,多次辗转到这座人情冷漠的大城市。
只是如今,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所有的重物都可以交到付荣的手上。
经历着一段长途跋涉的路程,付荣对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生出了别样的心情。
他们坐在一辆破旧且极其吵闹的公共汽车里,说是公车,但它摇摇晃晃得宛如一个老醉鬼走不动道儿,顶多是一层生锈的铁皮包裹着一个轰隆乱叫的引擎,里边装着二十几个塑料椅子与几个脱落的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