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濯沉思了会儿,出了包厢,去找会所的前台。
他找他们要吉他,前台留了他的姓名和押金,才去把酒吧的备用吉他借给了他。
周濯在大厅简单调了音,给岑溪打电话让她去包厢尽头的阳台,他随后就到。
岑溪那边也不知道一伙子人在玩什么,声音吵得岑溪怎么回复周濯都没听见他就挂了通话。
他一只手拎着吉他坐电梯,整个人在电梯倒映里是模糊高大的,他想起来来的时候岑溪在他前面站着,借着压低的帽檐,他能肆意打量她的样子。
确实和高中的样子……有些出入。
或者说,他也不记得她高中长什么样,只记得她是沉默的,透明的,有才气的。
形体的样子,在他眼里无所谓,反正他在任何一个人眼里,也不过是和无能的纨绔子弟。
岑溪可比他有用多了。
至少承载着他对过去的自己的怀念,又背负着他过去对自己的期望。
想到这里,周濯忍不住有种养女儿的心态,老父亲都望女成凤。
他这个老父亲靠在阳台边,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紧张,身上有些发热,就脱了夹克,露出无袖的背心和结实的臂膀。
风有些大,周濯用手指把刘海往后抚,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放荡不羁的摇滚歌手。
岑溪被周濯挂断电话后,纠结了很久。
她本来是说了不想出去的,可周濯最后一句话又是等你。
她心里两个小人打了好久的架,她还是决定去找他。
就看到无尽夜色下,像只危险的黑豹的周濯弯着腰伏在阳台上。
夜风柔情,吹乱周濯眼前的碎发。
岑溪忍不住心动,现在几步开外,而周濯也注意到她来了,让她坐到他旁边的藤椅上。
岑溪不懂他想做什么,刚坐下,周濯坐在她面前,抱着吉他,手指按压在弦上,指尖拨动琴弦,低哑的声音轻声唱道:“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
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我如果对自己妥协如果对自己说谎,
即使别人原谅我也不能原谅!
最美的愿望一定最疯狂,
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明明是很鼓舞的歌,在周濯口中变得舒缓,像是表面平静水下却波涛汹涌的大海,更像是深埋土里表面一点点顶开压在头顶的巨石的小草……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第二次告诉岑溪,如果不合群就不合群,谁说世界就一定是对的?反正只要不后悔就好。
岑溪眸光潋滟,像盛了西湖的水。
周濯谈着曲子,看她沉沉得望着自己,问她:“会唱吗?”
岑溪点点头,高中的时候,音乐是她难得放松的方式,她还转门趁午休抄过五月天好多歌的歌词。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地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对爱我的人别紧张!
我的固执很善良!
我的手越肮脏,
眼神越是发光……”
“我,不在乎你的过往……”
“你,不在乎我的过往……”
岑溪原本是要接着唱的,周濯却自己也开口,只不过他改了歌词,他不在乎她的过往,也看到了她被火烧过的翅膀。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