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杀还是他杀,总要仔细查验过才知道。
魏兰香怕这外来的公子哥激怒了村民,站出来说:“今日中元节,桂花的魂魄尚未离去,若她真是枉死,肯定希望能让凶手现形。
若大家执意阻拦,就怕桂花心怀怨恨,夜里去找大家理论。”
众人一听这话,吓得纷纷闭嘴。
桂花要是真怨上他们,以后谁还敢在夜里出门?
大吉大利,诸邪避退!
萧寂低头闷笑。
这小娘子年纪不大,唬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
王大牛姗姗来迟,看到妻子的尸体,非但没有悲痛,反而带着一股怒气。
“这贱人要死怎么不死远点?真是麻烦!”
王婆子跟着骂:“可不是,她一根绳子吊死了,那老娘的一两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萧寂沉默不语,转头去看魏兰香。
他在地方待了三年,见多了这种不把媳妇当人看的人家。
可魏姑娘才及笄,尚未嫁人就见到了如此丑陋的人性,是否会为那死者不值?
魏兰香生气吗?
她当然生气,不过她擅长控制情绪,听着耳边的污言秽语,她依旧面无表情。
她脑海中模拟出昨夜桂花从家里跑出来后的情形,试图带入桂花的情绪,还原当时的案发现场。
五个时辰前是后半夜,离桂花从家里跑出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
她也许会因为心灰意冷而自杀。
也许是因为生无可恋才选择离开人世。
那根麻绳那么粗,套在脖子上的时候肯定很疼,若是自杀,用腰带不是更好?
魏兰香漫无边际地猜想着,直到县令大人带着一群衙役跑来。
她第一次见方县令,如她所想,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
她退让到一旁,并不参与这个案子,只冷眼旁观着。
县衙也是有仵作的,是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见到尸体第一反应竟然是转身去吐。
魏兰香惊呆了。
虽然吊死的人面相恐怖了些,可一个仵作,不是应该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吗?
萧寂挑眉,与魏兰香对视了一眼,眼里带着一丝揶揄,好像在说:“看吧,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像魏兰香那样,见到尸体不仅不避开,还主动上手的姑娘,萧寂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她的手法纯熟老练,绝非第一次验尸。
“萧大人。”方县令带着孙县尉过来拜见。
萧寂摆摆手,“这案子发生在青木县,方县令做主即可。”
魏兰香了然,这姓萧的年轻官员,品级比县令大。
倒真是年轻有为了。
孙县尉腿都在抖。
州府的提刑大人才刚到青木县,青木县就发生了人命案,要是破不了案,他这县尉也做到头了。
“来人,先将尸体抬去义庄,待仵作验尸后再下葬,派人去村子里问问,最后与死者接触的人是谁。”
孙县尉一通安排,魏兰香听得直皱眉。
他难道不该先勘验现场吗?得确定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才好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
“不用验不用验!我儿媳是自杀的!”王婆子拦着衙役不肯让人带走桂花的尸体。
她急切地说:“大家伙都亲眼看到的,她自己吊死在树上,还请大人让民妇将儿媳的尸体带回去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