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也跟着跪下,魏妤洛轻声制止:
“丁香,这跪的时间不会短,你不要跪,以免你跪坏了,到时,我就没人管了。”
说着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丁香一阵心酸。
是啊,在侯府她们没有任何靠山,她倒了的话,姑娘怎么办?
她只能站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魏妤洛的身上,把帷帽给她戴上。
她站到了回廊的一边。
看着回廊里站着一长列捧着衣裳的婢女,再看看跪在秋雨中的姑娘。
忍不住眼泪盈眶,她赶紧低下头,以免被姑娘看见她的泪水。
回廊里婢女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主人卧房。
丁香看着自家姑娘,孤独的跪在那里,帷帽越来越多的雨水,成了水珠后,她就走过去拍落水珠。
一个半小时过去,卧房里已经没有什么婢女进出了。
但依旧没人喊魏妤洛起身。
秋雨越来越密集,丁香给的外套和她自己的帷帽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湿了。魏妤洛在毛毛细雨中,浑身冒出微微的白雾。
丁香看得心揪痛。
她家姑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
在甜水巷,虽然吃着粗茶淡饭,每日绣花辛苦,但裴公子一直把姑娘捧在手心里。
姑娘真心的没受过这种罪。
为什么啊?姑娘为什么要答应进侯府替这个恶毒的郡主生子嗣?
这会不会子嗣还没生,人就被折磨死了?
她甩了甩头,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姑娘一定能好好的活下去的。
她余光看到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婢女,进房时把伞放在门边。
这是第一个把伞留在门口的婢女,其余的婢女都把伞放在远处的穿堂处。
她不管不顾就把伞拿了过来,给魏妤洛遮住了。
魏妤洛眼神没有焦距的空洞,但脑海里出现了裴存翼温柔的眉眼。
她嘴角露出一丝凄楚的笑,嘴里低喃:
“裴哥哥,这是我该得的惩罚。
等把小然安排好了,我就下来跟你请罪。”
两个小时过去,饿着肚子的魏妤洛腿微微颤抖起来。
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她努力地试图寻找一点支撑点,以防自己栽倒下去。
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
眼前的地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头脑也变得晕眩起来。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度日如年。
丁香只能一手扶着她,
气得她低声骂道:“换衣裳这么久,是把皮都要换一遍吗?”
魏妤洛闭着眼睛低语:“丁香,在这里要谨言慎行,不要担心,我还能行。”
又过了半个小时,魏妤洛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感觉自己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跪在雨水里是犯什么错了?”
里面的钟嬷嬷闻声出来了,脸上堆着笑:
“老夫人,这下着雨,路滑呢,您怎么来清辉院了?
您有事派人来告知郡主一声就可以了,不用您老人家亲自来啊。”
魏妤洛强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拐杖。
老人声音继续:“快起来,这浑身都湿透了,秋寒入体,最容易落下病根。”
魏妤洛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身体一软,靠在了丁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