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岑眸光幽深,望着她远去的纤细背影。
“青琅,你昨日说她是三个月前被寻回的?”他冷冽的声音裹挟着霜雪。
“正是呢,听闻少夫人是从扬州来的。”青琅回应。
谢岑眸中的暗色晕染开来,眉心不受控制突突跳着。
昨日她与公鸡拜了堂,独守了空房。
—
琼华院屋内。
姜妧坐在软榻上,轻闭双眸,脑子里乱成浆糊,他的身影不断浮现又消散。
“新婚次日就让姑娘去牢狱之地,大公子被关在里头也就罢了,还让姑娘同公鸡拜堂,这成的是哪门子亲哟!”素缃气得俏脸涨得通红,愤愤不平。
这根本于礼不合!
她眉头都皱成了个疙瘩:“昨儿个永嬷嬷还不许姑娘掀盖头,就让姑娘那么干坐了一夜,这也太作践人了!”
姜妧忙睁眼,轻嘘一声:
“素缃,莫要胡言乱语,若是这话被旁人听了去,那可要落下话柄,到时候就麻烦了。”
“姑娘,咱们还不如不来这上京呢。”素缃心疼地看着她。
十八年前,姜老爷与夫人回扬州祭祖时,突发胎动,便在同宗亲戚姜家生产,结果被接生婆抱错了。
她刚被亲生父母接到上京,偏赶上京来了个老道士,谢家寻生辰八字,命格等对应的姑娘,生父一心想着能借机攀上谢家,硬是逼着她为谢家大郎冲喜。
姜妧侧过头去,不想让素缃察觉自己情绪:“我有些乏了,想歇会儿。”
素缃虽有不忿,但见姑娘如此模样,也不敢再多言,敛衽一礼,缓缓退下。
待素缃离去,四下无人,姜妧心中那股委屈与憋闷再也压抑不住,拈起一方丝帕,掩住朱唇,轻声啜泣。
认祖归宗这事,哪能由她不愿就作罢?
定安侯府要娶她旺谢崇,她又能如何反抗?
她来上京两月,没有出门的机会,又怎知谢玉阑就是谢岑。
她曾经想,又不敢想,他或许是死了。
少顷,她哭声渐止,默默垂泪,缓缓将丝帕覆于面上。
泪湿了丝帕,紧贴在脸颊,每一次呼吸都撕扯着心肺的疼。
不知多久,门外脚步声响起。
姜妧忙放下丝帕,迅速正襟端坐,强自敛去脸上哀愁,不让人瞧出半分端倪。
“少夫人,二公子来了。”
姜妧端起桌上茶盏,轻抿苦涩茶水,润了润微哑的嗓子,行至院中。
“二公子,请稍等片刻,东西还未收拾妥当。”丫鬟恭敬福身。
谢岑淡淡“嗯”一声。
姜妧睫羽轻掩眸光。
曾经想见到他时,他不来,如今不想见他,却又躲不开。
素缃上前行礼后,便下去准备奉茶了。
姜妧向他微微欠身,转身向屋里走去。
庭院中一时只剩下谢岑,他凝着她向里走的背影。
风卷起几片枯黄落叶,在空中悠悠打着旋儿。
三年,整整三年,他未曾有过一封书信。
那些承诺,想来不过是他的玩笑话罢了,自己却当了真。
可笑又愚蠢。
一道高大暗影忽地罩来。
她顿时心尖儿发颤,望着地上模糊的影子,却不敢回头。
谢岑凝着她单薄背影,走到她身前,阴影如墨般洇开。
小说《冲喜后,我成了白月光首辅的嫂嫂》第2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