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这段日子,霍宗池觉得不是没有过与云颂好好说话的时候,也不缺少一次两次跟他的正常,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云颂今天尤其闹得凶。
情绪就像受不住彻底崩溃,哭得跟小孩没有分别。
最让霍宗池想不通的是如果真像云颂说的那样,这些严格说起来算得上好话的内容,他捂起来迟迟不说为了什么。
早不说晚不说,就要现在说。
“我再说一遍我没骂你蠢。”
和哭得听不进去话的云颂解释是有困难的,在霍宗池说了两遍不是说你蠢时,云颂冲他吼了一声:“和没长脑子没有分别,你别再辩解了!”
霍宗池受不了了,推开门出去,站在门阶上抬头望天。
又推开门进去,对云颂说:“对不起。”
云颂说:“滚吧你。”
“这是我家,”霍宗池这时已经平静下来,对像中了邪一样撒泼打滚的云颂,居然生出许多包容。
云颂抱着他的绿头盔哭着说,“那我滚,好吧,让我滚。”
霍宗池伸手拦他。
“你又不让我走!”
云颂跺了下脚,一屁股坐到地上,两腿一伸,抱着头盔开始流泪。
霍宗池晚上被一阵胃里一阵绞痛疼痛弄醒,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不是把胃给气坏,疼得不行。
跑去外面抽了会儿烟,又站了半个小时,吹着冷风清醒。
神不知鬼不觉地撬开云颂的房间,看见他缩成可怜的一团,睫毛湿湿的,应该睡前还哭过,哭了那么长时间,还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上床睡觉,倒是令人佩服。
霍宗池好似心有余悸,下一刻云颂就会变成自己无数个梦里的幻觉。
在听见付景明说的那些话后,他先是觉得荒唐,而后发觉其实自己是在嫉妒。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等到云颂的解释。
可他的行为为什么经常与想法相悖,好像即使没有云颂的解释,没有就没有了。
霍宗池坐在他的床边,想起来,云颂还是没说他到底出去做了什么,究竟是不是见了某位他亲爱的哥哥,聪明地一哭就把事情糊弄过去。
第43章
云颂睡着前还握着手机反复地找,是不是有被人安装定位软件。
霍宗池一定是有病,才会这么对他。
可他双眼肿胀,眼泪完全关不住,几次深呼吸以后想到他从头到尾对自己的放弃,辛利宣也好今天见过的女生也好,总之就是轮不到自己,又开始哭。
太没出息!
像回到多年前,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丰沛的情感重新回来,还是可怜那些没被解释过的答案今天才拿出来讲,莫名其妙的他就是有一股倾泻的冲动,受过的委屈也想过在那一刻爆发。
但是没有。
看见霍宗池在他走来走去,想要递纸又拉不下面子时,哭诉完最大一个误会的云颂尚且找回一丝理智。
还是想像霍舒玉说的,找个机会,体面地走。
霍宗池已经开始接触可以结婚的对象,他们何必再去解释曾经。
云颂边哭边打个哈欠,眼泪糊成一片,没有找到手机中隐藏的异常,恍惚想到唐田啸,觉得计算机专业的人才一定才能对这类电子产品精通,抽了几张纸擦干眼泪擤了鼻涕,倒在床头闭上眼睛。
两道眼泪流向枕头,湿得不能再睡,他就抽掉枕头平躺在床上。
他的确打算去见付景明,硬要争吵的话也不占理,可云颂又没跟他说什么,他真的有错吗?
霍宗池一出门他就接起一个电话,因为实在是打了很多遍,云颂心里直觉不太好,也想知道这是谁,又是为什么不断给他打过来。
电话的另一边,付景明的声音还像从前,对着已接通但沉默许久的云颂说了好几声嗨,叫他“小颂颂。”
云颂受不了这样的称呼,按断电话,付景明又换好几个不同号码打进来。
没接起第一个还好,接通一个,后面就开始源源不断,云颂忍了又忍,重新接起,问他:“你有什么事?”
只听到对面惊奇地问:“怎么回事?你不记得我了吗?”
“有什么事?”
付景明道笑:“好歹我们做了十多年兄弟,你跟我翻脸?也太绝情了。”
云颂问:“是付习州缺血了吗?”
付景明说哪有,暂时好着呢。
暂时好着,一个“暂时”用得很妙,云颂不接话后,付景明怕他挂电话,忙说自己到裕市谈生意,要和云颂见一面。
云颂说我在工地搬砖提水泥没有空。
“你不要骗哥哥,在霍宗池家里过好日子就忘了本,当初要不是我们,可能他都不会那么快成材呢,你不得感谢感谢我们付家?”
云颂把他拉黑,付景明不知道哪里弄来那么多电话卡,接着换了号码发短信来,说「事关霍宗池,你也没兴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