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裴宴礼的眼里有她。
看着手中已经通过的结婚报告,她微微放下了心,将报告收进挎包,回顾家去收拾行李。她在顾家生活了十几年,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少。
不过几件衣服,一些书本。
最重要的,是架子最上面摆着的合照。
那是她和父母唯一一张合照,也是她留下的唯一遗物。
她必须要带走。
于是踩着椅子,伸长胳膊去拿。
只是她踩上椅子,刚踮起脚尖去够照片,就感觉椅子突然一晃。
一个稚嫩的童声带着恶意响起——“坏女人!你敢害我妈妈,我摔死你!”
“啊!”她惊叫一声,直接摔了下来。
头重重磕在了地板上,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她再次睁眼醒来,人已经在卫生院。
她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还没回过神。
杜雨薇就直接扑到病床边,可怜兮兮地开口。
“妹子,孩子还小,不懂事,是觉得我受委屈了才推你的,你别怪他,我一定好好教育他!”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昏倒前听到的那个熟悉的稚嫩童声,是小景。
她扭头看去,看到了小景躲在男人身后,偷偷露出一双满是恶意的眼睛。
听着杜雨薇暗暗颠倒黑白的话,她攥紧了被子,声音虚弱却坚定地反驳。
“你受委屈了?明明是你举报我在前,又栽赃我推了你,现在还纵容孩子伤我……”
话没说完,杜雨薇就红着眼圈打断:“妹子,我知道你受伤了心情不好,但是那些事不是我做的啊!”
她说着,就拉着小景过来,说:“小景,快,给阿姨道歉,让阿姨别生气了!”话音刚落,小景就红了眼眶:“我才不给你道歉!”
他大喊着,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厌恶和仇恨。
“就是你伤了妈妈,让妈妈不能跳舞!我为了妈妈报仇,我才没错!”
说完就一抹眼泪,跑了出去。
杜雨薇一愣,喊了一声“小景”就赶紧出去追。
只留男人在原地,皱眉看着她,语气冷沉。
“你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要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你觉得我做错了事,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逼我给杜雨薇道歉,现在我受了伤,他凭什么不用道歉?!”
她看着男人冰冷的神色,心好像被掐住,又酸又涩得难受。
“是不是不管真相是什么样,你都永远只站在他们那边?”
她越说,喉头的哽咽就越厉害,眼泪也无声滑落下来。
男人却只是将眉头更紧,丝毫不为所动。
反而说:“如果不是你推了雨薇,小景也不会推你。他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就算方式不对,也情有可原。”这话说得太理直气壮,以至于她都愣了一下。
委屈和气愤在心口翻涌,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小景没错,杜雨薇也没错,所有的一切,错都只在她!
她更加激动,呼吸都急促起来,还是护士前来提醒。
“病人有轻微脑震荡,不宜情绪激动。”
她闭了闭眼,勉强压下心里汹涌的情绪,问护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护士刚回答完,男人就皱眉问:“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她却根本不看他,也不回答。
男人却好像看不出她对自己的抗拒,说:“今晚就在医院好好休息,我守着你。”
她心颤了下,刚想拒绝。
杜雨薇这时匆匆推开门,满眼焦急:“砚书,小景不知道跑去哪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男人神色一变,立刻起了身,跟着她出了门。男人神色一变,立刻起了身,跟着她出了门。
只对她丢下一句:“好好休息。”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丝情绪都生不起……
她只觉得,果然又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