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龙紧紧抓着她的手,姜向南扯着她右胳膊。
她横挂于河边上,半张脸都浸在河水里,身体还能感受到河水急速流过。
姜爱国冲过来,三人合伙把姜向北拉上了岸。
“吓死我了!”
姜向北还没怎么样,姜向南吓得浑身颤抖,脸上流淌着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平时掉下去大不了爬起来,水就在腿弯,还不至于淹死人。
可今晚水流这么大,被冲到下游大河里必死无疑,连救都找不着机会。
“向北,你跟爷说有没有哪疼?”
“膝盖。”姜向北哭丧着脸,指指膝盖,然后又指指屁股:“屁股滑倒也摔的好痛。”
“没吓傻就好。”
被吓到的不仅姜向南,姜爱国扶起姜向北时,身体也在打哆嗦。
“爷,我没事。”
“没事……没事就好。”姜爱国走了两步,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姜爷爷,让向南背向北,我搀着您。”曹龙几步过去扶起姜爱国。
“爸。”姜半刚把吓丢的魂儿找回来,回过神就赶忙上前去扶住另一边。
“刚才都是多亏你了,要不爷爷可咋跟你文兰婶子交代。”
姜向北在姜向南背上,感觉爷爷的背都好像一下子佝偻了不少。
“哥,一会回去我差点掉河里的事你可别跟妈说。”
“又不是你的错,你怕什么。”姜向南不懂。
姜向北摇头:“你不懂,妈走的时候叫我了……”
司文兰找了一圈没瞧见人,才无奈一个人回去的。
就算桥坏了是天灾,没跟着老妈回去肯定要被提起来,那到时候就是……人祸了。
“你差点掉河里了,你就一点不怕?”
看妹妹还在担心回家挨揍,姜向南就觉得不可思议。
没瞧见爷爷平时那么爷们的一个人也吓得腿软了吗!
“曹龙哥拉着我呢,我知道我掉不下去。”姜向北说。
当时慌乱间,她无意间看到了曹龙哥眼神,坚定得就跟要入党。
那时姜向北就觉着自己肯定掉不下去。
况且……莫名其妙穿越,不会就是为了穿过来掉河里淹死吧。
姜向北的迷之自信让她信心满满,当时甚至还关心了下冲走的斗笠。
当然……这些话她不可能跟姜向南说。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骂你。”
“那我当你夸我好了。”
“咱们这回可欠了曹龙哥一个大人情,等雨停了得好好想想怎么还。”
姜向北点头。
救命之恩当然得好好报。
***、
三水胡同,姜家。
磨破了层皮的膝盖被雨水这么一泡,红红肿肿又挂着层皮。
普通人家磕着碰着历来是任伤口自己长好,所以很少有人家里会备碘伏之类的消毒药水。
不过司文兰拿出了另一种让姜向北眉心狂跳的东西。
一小瓶酒精,还是去年司文兰耳洞发炎,医院开来给首饰消毒的。
“妈。”
喊妈没用,司文兰面无表情地拔出塞子,然后朝姜半抬抬下巴。
“按住你姑娘,要是洒了床单你洗。”
“向北,爸跟你说,疼只是一会儿,但一定要给伤口消毒。你看桥上那么多青苔,谁知道是哪年的青苔。”
要是姜半脸上没有挂着笑容的话,姜向北会认同他的后半句。
“妈,一点都不痛,不用擦酒精就能好。”姜向北垂死挣扎。
一团棉花塞入瓶口,来回晃了这么两下,酒精味在屋里蔓延开来。
“消毒是其次,得让你长长记性,以后还敢不敢不听大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