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鬼啊……”
“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鬼啊……”
几道凄厉的叫喊声刺痛了赵小萌的耳膜,烦躁的挖了挖,想说:你们能不能别鬼吼鬼叫的,没鬼都被你们嚷嚷出来了。
可是她的舌头就是不听话,跟那哈士奇吃了藤麻似的,斜斜的吊着,还在滴口水。面部僵硬,眼睛似乎也不大好使唤。
真是日了狗了!
该死的穿越大神,不给个好的身份就罢了,至少也来个淹死什么的吧?可看看自己得了个什么鬼身体,赵小萌真的是快被气死了。
不远处的刘婆子越听动静越不对,大着胆子过来瞧,就见到赵小萌斜瞪着眼睛,正在往嘴里塞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的将火把凑过去,“妈呀”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个遭瘟婆子还不离远些,那可是鬼啊……”
刘婆子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又将火把往前凑了凑,终于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转头对那几个瞧热闹的汉子冷声道:“浑说什么呢,这不还有着哈气儿的嘛!”
“篓(刘)哼(婶)子……”
“哎哟,三丫头啊,还记得婶子啊,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啊。你这是咋弄的啊,是不是那畜生……”刘婆子一点儿也不嫌弃赵小萌这幅模样,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眼睛恨恨的瞪着地上正悠悠转醒的男人。
赵家三郎,一个好吃懒做,成天闲逛浑赖的男人,别说是小姑娘了,就连她个孤老婆子都要被他调戏。
如此大的动静,又是在寂静的黑夜里,赶来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不大一会儿功夫里,整个小山坡都被火把点了个通亮。
“哎哟……”地上的男人醒了过来,头痛脚也痛,眼前全是火把刺目的光亮。他的脑子顿了一下,然后便惊恐的往人堆儿里扎,嘴里惊恐嚷嚷:“鬼啊,鬼啊,有鬼啊……吊,吊,吊死鬼啊啊啊……”
“怎么回事?!”一声威严的男声响起,随后疾步走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脸上温怒,看起来就刚正不阿。
“村长,这,赵家三丫头上吊了……”有个汉子答道,又指了指赵小萌的方向。
村长眼神一凛,大步走过来,却看道赵小萌那翻着的白眼儿和吊着滴水的舌头,而那丫头正费力的把舌头往里面揉,冲着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村长的心猛然一痛,有些不忍的别开脸,正好看见那随风飘荡的绳子,心中更是叹气。这孩子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如今,唉……
照着平日赵三丫的憨傻样儿定然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能叹口气,威严的道:“行了行了,都回去了,以后谁要是再敢来捣乱,别怪老夫对她不客气!”
这句话是对着赵家三媳妇说的,正好堵住了她要胡乱攀咬的浑话。
村长瞧着她那不甘心的模样,更是生气,声音都不由得拔高:“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这蠢货给弄回去!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什么心思,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罢了,再过分就给老夫滚出青山村去!”
赵家三媳妇转头恨恨的瞪了眼认真揉舌头的赵小萌一眼,拖着她那还叫叫嚷鬼的男人迅速的走了。
“噼啪!”又是一道惊雷,随后哗啦啦的瓢泼大雨就跟不要钱似得往外倒,那些个本来还意犹未尽的村民们纷纷逃窜回家去了。
村长冒着雨嘱咐了刘婆子几句,说晚上了不方便,明日他再过来看,然后留下十个大钱也走了。
瓢泼大雨砸了一夜,破旧的茅草房也塌了一面墙,风携着雨水直往里面灌。
赵小萌瞧着那灌进来的雨水,和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唉,穷啊……再瞅瞅自己那还耷拉出一半的舌头,唉……苦啊!
一定是自己不好好练功,好吃懒做撒娇打混,所以老天爷惩罚自己吧。
再说到练功……
该死的穿越大神,竟然给她剥夺了大半的内力,本来她就不是很勤奋啦,这下子,唉……
刘婆子看着她摸着肚子的苦样儿,还以为是在为了这些糟心的事烦心呢,也是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后来雨渐渐小了,赵小萌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刘婆子看了眼她恬静的睡颜,又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天光微亮时她就轻手轻脚的离开,准备去给这苦命的孩子做点儿吃食。
赵小萌睡得正香,那半吊着的舌头,哈喇子润湿了一大片枕头。梦里她又回到师门,师父和师兄们都夸她厉害,竟然打赢了紫毛僵尸……
正高兴呢,突然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随后一个尖利刺耳的妇人叫骂声响了起来:“你个遭天瘟的贱货,赶紧给老娘出来,今儿不扒了你个贱人一层皮老娘就跟你姓!”
“该死的荡妇,杀千刀的东西,你给老娘滚出来!”
“砰!砰砰!”
“恍当!”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把睡得迷糊的赵小萌给惊醒了,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自己不是在睡在那软乎乎的大床上,而是穿越到了一个悲催的农家小姑娘身上。
这不外面又闹腾上了,哎,烦啊。
从小就被宠坏了的赵小萌那起床气可不是一般儿大,随手抓过旁边一个东西,看也没看的就往外扔滚:“给老娘滚出去,大早上的嚎什么嚎,吃多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