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鹦端详了一番他的状态,牵唇扯出一个笑,目光却是放得茫然:“你不知道吗?不是你强行把我带过来,然后给我放了这张碟片,打算用同样的方式对我吗?”
她顿了顿,再开口的声线依旧毫无起伏,冷冽异常:“然后,我在反抗中敲晕了你后报警,可惜找不到被锁住的大门的钥匙,只能在这儿等待救援。”
“再然后,你就醒过来了,所以啊,我真的——很害怕。”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黎鹦歪了歪头,原本被别到耳后的发丝垂了几缕下来,黑发搭上白皙的锁骨,交织出矛盾冲突的画面。
正和面前的人一样,用最单纯无害的表情和语气,构造出她认定的故事走向。
张经纬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妈的你有病吧,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什么时候做那些事了,你别血口喷人……”
黎鹦打断:“酒里的药,难道不是你下的吗?”
酒,药。
这两个字进入耳膜,张经纬才明白过来自己体内奇怪的燥热感究竟来源于哪儿。
是那杯下了药的、本该由黎鹦喝下去的酒。
他目光逐渐悚然:“不可能,我只下了一杯,明明应该是你…”
不用等到说完他也能猜到了,是黎鹦在他转身时换了酒杯。
上方,黎鹦脸上还带着笑:“你要怎么证明,自己只在一杯中下了药?——明明应该是…我发现了,所以才没喝。”
这句话就像是最后的绳结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终于织就,铺天盖地地袭来,将他整个人罩住,最后只能像濒死的鱼那样用力张合嘴唇,渴求逃脱。
但从他在酒吧和黎鹦搭话那刻起,他就已经自己走入了网中。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下一秒,是警察的拍门问话。
“你以为……你就能如愿以偿吗?”
黎鹦也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了,想着得发挥点演技去交涉,刚堪堪移开刀尖,地上的人又是不甘心地补了这么一句。
他眼底浮起几分狠劲:“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以为你就能搞得了我吗,刚刚的一切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复述,我告诉你,你也别想好过。”
瞳仁外,红血丝几乎攀满了眼白,配上发狠的表情,格外瘆人。
他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状态。
黎鹦想了想,任由门外的拍门和问话继续发酵,重新蹲下身,转了下手里的刀柄,将打磨得锋利锃亮的那一面贴上张经纬的喉管。
她语气很慢:“你说得对,那要不这样吧,干脆就说你挣开了束缚,我在混乱中失手摸到这把刀,捅进了你的脖子……”
她笑:“正当防卫,可以吧?”
砰——
枪响。
震耳声消去,伴随着尖锐物体落地的刮嚓声。
沾了血的水果刀咵啦落地,破开门的警察鱼贯而入,上去摁住了倒在地上企图挣扎的人。
周聿安终于爬上楼,来不及平复喉管里的铁锈气,在门口的警员拦过来时,他颤着手指从外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出示。
那两个警员面面相觑,还是选择让他进去。
室内一片混杂,已经开始拉警戒线,打算进行初步勘察。
周聿安的视线茫然地在其中梭巡,终于在沙发边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她在一个女警旁边,身体微微发抖,垂头应着问话,一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