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嗅到了消毒液的味道,才发觉这不是家里。
熹微的晨光穿过窗户玻璃跃到我的手指上,麻麻痒痒的,我忍不住稍微勾了勾手指。
支着手臂做在病床边假寐的宋清林立马惊醒过来,眸光透亮,仓皇地对着我嘘寒问暖。
他惊慌的样子让我有些莫名,我侧过头去看,他眼下一片青黑,眼里挂着红血丝,我失笑道:“我怎么了?”
闻言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呐呐道:“你肠胃炎犯了。”
我苍白地笑笑,“哦,这多大一点事儿,老毛病了,就把你吓成这样?”
他唇瓣紧抿,没有言语,眸子里却翻滚着挣扎的情绪。
说不出的奇怪。
等医护人员进来给我换药的时候,我虚弱道谢,无意发现宋清林在我说话的时候紧张异常。
等护士合了门,他仿似才松了口气地垂下头颅,也不敢看我。
我凝眉肃然道:“宋清林,我浑身是伤,我治愈不了你。”
我知道他家庭应该不太好,大学那会儿每学期都会申请助学金。
他身子一震,沉默半晌,吐出的词句像喉咙被刀子剐着一样:“那我治愈你……可以吗?”
我笑了,“可是你连对我说实话也不愿意。”
他浑身僵硬,头越埋越低,直到我能看见他的发旋,才听他惴惴不安地嗫嚅道:
“对不起。”
“其实你晕倒,不只是因为胃病发作。”
“哦?那还有什么?”
“我们可以留下他吗?”他抬眸望过来,眸光清亮,语气诚恳,甚至还有点可怜巴巴,“孩子。”
我一愣。
什么时候的事?
在脑子里费力搜刮,终于省起那是一个多月前。
当时,虽然我跟他同居了,但也是有名无实。
我爸知道我回国后,一直让我回去见他。
那天我终于是拖不下去回老宅了,当然最后肯定是不欢而散。
我爸知道我在外面还养了个男人后,更是怒不可遏,一杯香槟直接兜头泼来。
等我回了出租屋,却发现宋清林蹲在门口,酒气比我还重。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缩在地上,像一只被遗弃的狗狗,“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我拍拍他的头说没有,他抬起猩红的眼,脸颊不正常地绯红,猛地压住我的腰吻过来。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过后,他把我拥进玄关,微凉的指节擦过我的耳廓,一向清和的眼里欲望横生,那是我一次嗅见危险的味道。
“你需要我的。”
“会需要我的。”
暧昧陡然铺满了房间。
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我才知道,男人真醉了是做不了的!
现在,见我不说话,宋清林肉眼可见地愈渐紧张。
我皱起眉头沉吟:“可是我爹妈不一定同意,到时候会冻了我的卡。”
“你得养我。”我总结道。
他的眼睛乍然漫上盈盈的笑意,一个好字被他说得缱绻又慎重。
我泼凉水,“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老板的公司垮了,你的钱没那么好挣了。”
他摇摇头,喜不自胜,“没关系,我存了很久的钱。”
我住院观察的几天里,南宇天翻地覆。
股价暴跌之际被人低价收购了不说,之前那个因为临时撤资而被迫叫停的历史演绎剧项目也被人以极低的价格顺走了,前期投入打了水漂。
我心情大好,就要出院。
晦气的是,贺南竟然也在这个医院,他一定要见我一面。
我以为他有什么好戏要给我看,却没想到了这时候他还在给我装深情款款。
“圆圆,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走了四年,我也等了你四年……”
???
等我回来入他三宫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