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扔,一件翠绿色肚兜直直飞到李屠夫头上,地上掉落一只银簪。
媒婆素来胆子大,捡起簪子仔细端详,语气多了几分戏谑:
“呦,这不是年家娘子最喜欢的簪子吗?怎么在这儿啊?
肚兜这种贴身小衣都送人了,也难怪你男人气的杀人。”
这时李寄奴已经停止了哭声,只是还有些抽泣,看着年翠兰的眼神晦暗不明,
李翠兰心中怒极,但情况不利,她也知道不能硬钢,
眼珠一转,她身形矮了几分,放轻语气,戚戚然开口:
“寄奴,娘知道你迫不得已与那野男人勾搭,但也不能将你贴身衣服送人啊!”
她又拿起银簪,“你就要离开,娘没别的值钱东西,这簪子明明清早便送你了,可为何在那男人身上?”
年翠兰生的矮小,又因为经常被丈夫殴打,显得格外瘦弱,身形竟与十几岁的李寄奴相差无几。
听她这么说,几个妇人看着小衣,再看看李寄奴,眼中多了几分怀疑,
就连村长面色都凝重了几分,
年翠兰死死盯着李寄奴,心中愤恨,
死丫头,还敢攀咬自己,从前怎么没发现这是个心思多的,
不行,这丫头今天必须出事,若是回到侯府,她那单纯高贵的女儿一定会吃亏!
李寄奴似被吓傻了,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嘴唇颤抖,说出的话让所有人意外:
“娘您说什么呢?这件肚兜,与爹爹的是同样面料,我洗衣服时见过的。”
而后她又委屈极了,低低补了一句:“我怎么配用这么好的料子。”
村长闻言,冷脸上前掀开李屠夫外褂,里面翠绿色还绣着槐花的里衣便露了出来。
不等众人有反应,村长一脚踹出去,
“毒妇!自己不检点,竟然诬陷一个孩子!你良心让狗吃了!”
“这毒妇偷人,害了两条人命,还要栽赃孩子!此等恶人,应当火刑!”
大夏民风淳朴,百姓最是痛恨此等腌臜事。
此时众人皆咬牙切齿,早已有人开始准备火刑物品,
即便年翠兰再不甘心,也抵不过群情激奋,被绑上刑架。
柴火被浇上火油,只差村长一声令下,
李寄奴站起身,但还有些瑟缩,她似刚反应过来,抓住村长衣袖:
“伯伯,我……我想与娘说几句话。”
村长看着李寄奴的样子,面色很是复杂,
“丫头,你不要心软。这毒妇偷人出了人命,还想陷害你,
“若不是你及时找我,今日倒霉的就是你了!”
李寄奴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您说的我都懂,但她毕竟是我娘……”
话到此处,村长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此时年翠兰披头散发,消瘦的身体因为恐惧不断颤抖,看到面前李寄奴,恨不能用目光杀人,
“你这丧门星,贱蹄子!你做了什么!”
背对众人的李寄奴哪还有半分惧怕,她眼神凌厉,竟让年翠兰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