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小些的日子里,村民总会上来找他,嘴里无区别说着那句话。
“余温言偿命!”
可他早就死过一回了。
一开始谢秉川会冷冷和他们解释,解释余温言已经死了,他只是和余温言一模一样的复制人。
但村民哪知道复制人是什么,在这个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偏远地区,快被联邦放弃的所谓战略重地,村民和外面的信息差大到难以想象,复制人是近几十年掀起的冷潮,他们没机会接触,连解都难解。
费尽口舌解释明白,村民便转移了对象,要谢秉川交出复制人。
“复制人也一样,也是余温言,雪山神真的发怒了,村子里已经接二连三死了将近五个人了,把他交出来!”
门外的拍门声依旧刺耳。
杂物间里的声音也刺耳。
“哐当”一声,似有玻璃被砸碎的声音,有水洒落的声音。
从杂物间的门缝里,漫出了水来。
第18章18。对他的好是只是顺带的
“你在里面干什么。”余温言敲门。
谢秉川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埋在什么布料里,裹得密不通风,“别管。”
他当然没想管,只是不想收尸,“他们又来拍门。”
“别,别开门。”
“那么爱别,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就能和我永别。”
“不签。”
杂物间的门响了一声,再次恢复沉寂。
余温言忽略门外不间断的拍门声,上楼待着。
手机里还存着好几年前,他们刚刚结婚时,他在雪山滑雪的视频,是谢秉川给他拍的。
他拿着滑雪板,踩着雪往前走,没有说话,但时不时望向镜头的眼神总是亮的。
拍摄只是巧合,他喜好记录,每次滑雪胸前都会别一个小型摄像机,偶尔手持着拍自己,那天带去的小型摄像机坏了,谢秉川提出帮他拍。
谢秉川会来也只是他随口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滑雪,谢秉川正好有假,便答应了。
“别受伤了。”视频里的谢秉川说。
旁边的高级道牌子一晃而过。
“不会,这条道我很熟悉。”视频里的余温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用力,衣服都拍得瘪进去一圈。
余温言记起后面的事了。
高级道他滑惯了,要扑要摔他也早在前几年就摔完了,信息素会大规模致幻其实本不该出现在这种人多的场所,可他真的太想滑雪了。
那段时间待在家里,他看了不少滑雪相关的东西,还总是会对着滑雪板出神,连雪山附近甜品店里的小蛋糕都要好吃得多,不会很甜,他很想吃。
没想到熬过七天发情期后,谢秉川给了他一张去往雪山的票,他抓着谢秉川问,你也去吗,谢秉川说,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高级道上总是会有些自我意识过剩、能力不足胆子硬凑的人,往常余温言总能躲开,躲不开顶多摔摔。
被omega撞了拍拍雪就能站起来,被beta或者alpha撞了可能骨个折,去医院躺段时间,又恢复生龙活虎。
但那天他没躲开。
视频里谢秉川说了好多要他小心的话,正期待头上的余温言哪听得进去,表面敷衍着,心早就飘到了千里外。
滑下去的过程很顺利,谢秉川滑雪技术也不赖,边滑还能分心给他拍视频。
“你很喜欢滑雪?”谢秉川问他。
“喜欢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雪,喜欢雪山,”滑到底了,余温言逐渐减速,“你看起来不是很喜欢,为什么陪我来?”
“喜欢的,”谢秉川说,声音不大,他那时候压根没听清,“以后都陪你来。”
“什么?”他大声问。
猝不及防的,从他身后窜出一个“鱼雷”,到底不减速,“嘭”的一声,那个新手alpha撞了他之后,跌出了滑雪道。
谢秉川“喂!”了一声,将小型摄像机放进口袋,朝他奔来。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受了重伤,骨折了,被划伤的地方不停流血,曼陀罗信息素被雪山的冷意压制少许,加上谢秉川的安抚信息素,毒信息素没有扩散开。
周围的人有些躁动。
在人多的公共场所释放信息素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alpha的信息素总是会互斥,尽管谢秉川释放的是安抚信息素,周围责备的声音也不曾间断过。
omega也受谢秉川的高阶信息素影响,已经有好几个omega站不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