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那天晚上,余烟答应给钟尘三十万,并且还允诺可以承担他高考后大学期间的学费。
条件是,他要跟锦行传媒签约五年。
这笔钱就当是预支给他的工资。
他需要想办法在五年内还清这笔钱。
余烟那会儿没想太多,她是一个生意人,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有困难的人太多,不是每个人她都能帮。
但钟尘既然求到她面前来了,而且看着还顺眼,也算是冥冥中的缘分。
锦行是她刚收购的一家濒临倒闭的娱乐公司更名而成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钟尘的长相完全符合在娱乐圈混的标准。
这么一来,人也帮了,她也不亏。
她留了锦行负责人的联系电话给钟尘,让他如果有要紧事可以找这个人。
第二天就让人把钟尘送了回去。
她以为今后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人与人之间大多都是这样,有幸于人海中相逢,又无端于人海中离别,下一次,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可她没想到,与他的第二次见面会是以那么尴尬的方式。
她和柳瑟,还有目前在国外的詹白。
是大学时期认识的好友。
毕业之后。
詹白因为打算出国深造,面临跟女友分手的问题。
哪里都难以割舍,所以出国的计划一直在推迟。
纠结了两年,詹白决定出国的前两天,三个人聚在一起喝到天昏地暗。
从人生经历聊到未来理想,从短期目标聊到长期目标,从恋爱观聊到婚姻观……
总之,聊得天花乱坠,喝得一塌糊涂。
余烟也是第一次喝到那么醉,喝到后面完全不省人事。
醒来后,她居然在一家酒店。
宿醉感和身体的些微不适,让她脑子一下子都没转过来。
她抬手想揉一下眉心,余光却瞥到身边还躺了个人。
心弦骤然绷紧,她撑着身子起来仔细看清了身旁的人脸。
时隔半年多,这张脸依然清晰。
他睡得很沉,窗帘的缝隙中透过的丝缕阳光照在脸上,肤色白皙细腻到绒毛都几不可见。
额前凌乱的丝让他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
她掀开被子一角看了眼。
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身上丝丝缕缕传来的酸痛感,以及钟尘脖颈处几道醒目的青紫痕迹,都提醒着她,昨晚可能生的事。
她和钟尘……
起身到了浴室,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少见地失了冷静。
比起刚猜测的她和钟尘可能生的事,亲眼看到自己身上布满的痕迹,更为震撼。
上次看了他身份证,他现在应该才十八岁。
自己真是……
她甚少有这么懊恼的时刻。
一想到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少年,才十八岁,就莫名其妙和自己生了这种事,脑子就混沌不已。
也顾不上想自己也是初次面对这种事。
她从洗浴池上找了个一次性圈拢起头,拧开水掬了一捧扑到脸上。
凉意让理智回笼了一点。
酒后太误事,她完全想不起昨晚到底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和钟尘一起出现在酒店里。
但事已至此……
她叹了口气,打电话让助理送两套衣服过来,顺便了解了一下昨晚的情况。
推开浴室的门。
钟尘已经醒了,半坐在床上,被子拢起盖到了肩头,清澈而纯粹的眼神落在床单上的某一处。
她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只看到雪白床单上刺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