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那可是大不赦之罪,皇帝这是要做何?
在百官惊疑的目光中,皇帝沉厉道:“太子蛊惑朝臣,忤逆篡位,失贤失德,从即日起,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庶人!”
一语出,满殿皆惊。
“陛下不可!”定北侯率先反应过来,立时高呼。
方敬和与其他朝臣闻声也醒过神来,赶忙出声阻止。
齐聿修及其一派大臣又惊又喜,但不敢表现明显,只能佯装跟着求情。
一时之间,偏殿人声喧沸,盖过了屋外雨声。
“太子贤明仁德,心怀天下,端正清直,乃储君的不二人选,陛下万万不可。”
“今日逼宫之举,太子是为劝诫君父,肃振朝纲,并无谋逆之意,请陛下明察。”
定北侯同百官跪地陈情恳求。
承乾殿里是没有镜子吗?皇帝怎么就不照照镜子,看看无贤无德的到底是谁!
面对恬不知耻的皇帝,文武百官恨不得直接废帝,让齐聿珩继位!
可若真如此,齐聿珩逼宫篡位的罪名就坐实了。
今日已生了太多风波,又无充分准备,实非良机,只能劝诫皇帝平息怒火。
“你们口口声声拥护太子指责朕,是觉得朕不配为帝吗?”皇帝目光阴鸷地盯着众人。
“臣等不敢。”百官违心而答。
皇帝冷哼道:“于公,朕乃天子,有权决定是否废太子。于私,朕为父亲,有权处置自己的儿子。”
众人听后很是气愤,老御史忍不住道:“天家无私事,陛下言行需受百官监察,废太子这等大事,需经满朝文武同意才可。”
“你的意思是,没你们同意,这太子朕还废不了了?”皇帝攥手成拳,胸中满是屈辱与恼怒。
“是!”老御史受够了与皇帝虚与委蛇,直言不讳。
身为御史,他的职责本就是监察弹劾君王与百官,以正纲纪。
旁人可以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但他不行,他得对得起身上这身官服,得对得起每月俸禄,更要对得起供养他们的百姓。
今日便是豁出这条老命,他也要保住太子!
“放肆!大胆!”皇帝重重拍桌,怒震雷霆。
坐上皇位几十载,他还是头一次被臣子这般忤逆。
今日若不处置了他,天威何在!颜面何存!
“来人,将他拉下去杖三十!”皇帝怒声朝外吩咐。
殿外很快进来两名禁军,欲要上前拿下御史。
“站住。”齐聿珩站起来拦下禁军。
他身形高大挺拔,面容威严薄怒,便是未着太子朝服,也尽显威仪,叫人不敢小觑。
禁军被震慑止步,犹疑着不敢上前。
“愣着干什么,朕的话你们听不明白吗!”皇帝气急败坏,强行施压。
禁军不敢违抗,只得听从。
“老御史年近七十,如何受得住三十杖?臣替他受了!”定北侯豁然起身,再次拦下禁军。
“侯爷不可,你是国之柱石,练兵作战都离不开你,我一把老骨头,左右也无甚用了,今日便以死谏君!”
老御史话落,愤而起身,卯足了劲冲向殿中金柱。
金柱足有水桶粗,坚硬无比,这要是一头碰上去,非死不可。
“快拦下!”齐聿珩和定北侯急声惊呼,拔腿奔去。
然他们离的远,又被跪地的朝臣拦隔着,根本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