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要去打个破伤风啊。我想着,左手从口袋里拿出绷带做了个简单的按压止血。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皱着眉头发问。
如果想要奔赴死亡就应该干净利落;如果想要完成计划就不应该添加不稳定因素;如果想要保持计划的私密性就应该在我开口提问时杀掉我。
但是,他的做法为什么那么矛盾?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啊?
太宰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在那样的眼神之下,你的人,你的人格都似乎被观察了个透彻。不过很快,他这样的、如同仙人一般的表情很快就消失掉了,准干部先生又恢复成平日里一贯表现出的懒散样子。
“没有想做什么哦。”他用双手比划了个叉,笑着说话的样子特别气人,他说,“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听到这句话时的窒息感。他怎么可以这么收放自如?!
但是……
他明明笑着的样子,为什么又看上去,是快要哭了……
我的手指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伤口被轻微撕扯的痛感让我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好吧。”我这么说着,绕过病床,拎来放在桌子上的医疗箱,感谢我的先见之明。果然,只要有太宰治在,医疗箱就一定用的上。
我打开它打开翻找起来,找了挺久的,因为我的手指僵硬,一直在克制不住的颤抖。刚刚因子弹擦过太阳穴的恐惧、被拿枪威胁的恐惧,此刻都统统找上门来,身体产生的激素移动到靶细胞,使我手脚麻木颤抖,连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利索了。
我把这种因恐惧而起的颤抖压下,找到了我要的东西,开始动作。
“果然是在害怕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了,禾泽——呜啊啊啊啊痛痛痛,你在干什么!”准干部先生支着脑袋又开始说些吓唬人的话了,不过失败了。因为我把沾着酒精的棉棒按在了他额头上的伤痕上了,然后他就痛叫起来。
“显而易见,我在帮你涂药。你这个伤口很浅,用酒精消毒擦点碘酒就行了,不用打破伤风。”我莫得感情的回答,换了个棉棒按住躲闪的太宰继续用酒精替他消毒。
“至于害怕什么的……被别人开了一枪正常人都会害怕好吧。正常身体机能反应罢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安照你的话来说,逃跑也是正常人的反应吧。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太宰抽掉我手上的棉签,他抬起头,仿佛要把我看穿般的盯着我。
“报复你吧,比如用酒精洗伤口什么的,会很痛吧。”面对三言两语说不清缘由的问题,我更喜欢用胡说八道来解决,我迅速拿回棉签接触他额头上的伤口,“痛吗?”
太宰小小的抽了口气,像是没有预料到我的行为似的的睁大了眼睛。
“如果你不想杀我,那我就没必要逃跑。如果你想杀我,那我逃跑的意义也不大。”我说道,涂上碘酒,剪掉他头上的一小部分绷带,替他重新缠了一下,把伤口露出来。
这里是医院不是战场,环境比较干净没什么灰尘污泥,伤口就没必要包起来,露在外面会好的比较快。
弄完他的伤口,我开始折腾我自己的了。
“而且,我刚刚也知道了,你不想杀我。”如果想杀我,在我说出助哥的名字时条件反射般举枪的太宰,自然可以为了计划不暴露出去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轻轻松松的杀掉我。因为我们的距离太巧妙了,这样的距离既可以保证命中率,对方也很难夺走手枪。
我照着医疗箱上的小镜子给自己消毒,但涂了半天都没涂到伤口上。
“那么你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就好了,我不会问的。嘶……痛。”涂到一半,我因酒精刺激伤口带来的痛感而小小的抽了口气。
可能是我太蠢,准干部先生看不下去了。于是他捏着我的手引导棉签的指向,酒精涂到了伤口上。
我觉得涂药比受伤疼多了,疼的我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我来涂吧。”准干部先生抽走我手上的棉签,恶魔低语。
我疯狂拒绝,但是没用。
救命,平时也没见他那么主动啊。
接替
港口黑手党有很多和太宰相关的鬼故事传闻。
其中有这么一条,认可度相当广泛。
他们说,太宰的存在,就是给人类带来痛苦的。
与我而言,从他说出“不想因为自杀给别人添麻烦”这句话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认可过这句传言了。
准干部先生是一个性格行为都十分差劲的人没错,但他不只是那样的人。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是非常认可这个传言的。
港口黑手党医院的病房内,作为病房的暂时拥有者的准干部先生正在给我带来痛苦。
“涂药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的。”我挣扎着说道。
“不行,这是必须遵守的命令。”混蛋准干部先生根本没有心,他就是想看我痛苦的样子。
于是我成功因为他粗糙的上药手法,疼到掉眼泪。
“涂……涂好了吗?”我擦掉生理性盐水,试探的问道。
“没有,再来一次。”这个混蛋这么回答。
我决定无视掉这句话。
“涂好了我就先走了,”我这么说着,后退两步站了起来,“工作上的事情我还没处理完,你好好休息,再见。”
为了防止他又整什么幺蛾子,我撤的特别快。
在打好破伤风后,我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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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津先生和他手下的黑蜥蜴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