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挂在天空,屋内橘黄色的光亮晕染出木门的缝隙,打在青年的衣摆边。
天色很暗。
谢良青低头瞧着双手,不免怔愣在原地——他明明记得自己本该在寻找‘苍舒’的路上,怎么眨眼间,便又回到熟悉的木屋外。
头开始疼。
屋内是师尊谆谆教诲的声音,其中隐约伴有几句姑娘的反驳。
在听清声音、意识回笼的那瞬。
谢良青忽地瞪大双眼,心脏猛烈跳动起来。脑子还未有所反应,只带有‘嗡——’的轰鸣,他的手便已经率先伸出,推开了门。
剑柄和腰间的玉佩相撞。
里屋的二人同时看向他,可谢良青的目光却只在苍舒身上,长久地盯着她。
热络而又突兀。
她与印象中相差的不大,面容仍旧如同天仙,即便跪在地上,腰板也挺得极直。
有血滴在她的衣裙上。
谢良青呼吸停滞,慌忙上前几步用手抹干净她沾在脸上的鲜血。
苍舒眨眨眼睛,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此等举动的怪异。反而是卞道一生气地问:“良青,你这是在干嘛?”
谢良青未回答。
苍舒却已反应过来,撇头用膝盖往后挪了点距离。
感受到手中的温度冷却,谢良青独自握紧指尖,站起身垂眸道:“师尊,师妹她流血了。”
他不可冲动、也不可脑热,否则苍舒绝对会被他给吓跑。好不容易瞧见她,他怎能直接上手——
卞道一觉得奇怪,但见谢良青神色淡淡,便也只当他是因为‘师兄妹情谊’,所以才上手帮忙。
可莫名的,心中觉得奇怪。
身旁的苍舒已经开始从容地撕布料并解释自己如此的原因,谢良青用余光注意她,只觉得心中欢喜。
忽地,他听见师尊问道:“良青,你告诉师尊,若是有人想破无情道,为师该如何罚她?”
谢良青拱手回答:“师尊,交予弟子即可,弟子定会让您满意。”
“如何让我满意。”卞道一好奇问。
谢良青与苍舒对上视线,声音温柔下来:“与其惩罚让师妹厌恶,不如让师妹好好练习剑法。”
他补充道:“师尊定没有空,掌门刚刚让弟子来找您,邀您去他洞府内。所以弟子斗胆,亲自带师妹练剑法。”
苍舒:“……”
卞道一微微挑眉:“良青,为师记得你以前从来不爱干这些。”
“是不爱干,但若是师妹,那便爱干。”这话听着淡,却莫名又带有笑意。
卞道一只当是听错。
他稍稍思索片刻,便招手要苍舒上前,像是要嘱咐她什么。
手还未扯上她的腰带。
谢良青便猛拽了苍舒的手腕,将她往后扯了两步。卞道一抬头看向谢良青,他垂眸回避道:“师尊,掌门已经等您很久了,莫要耽误时刻。”
“……”
室内长久无声。
卞道一收回手,背在背后,再次向谢良青嘱咐道:“好好带你师妹练剑。”
说罢,他走出木屋,消失在二人的眼前。苍舒见此,拔下了鼻间塞着的布料,笑嘻嘻地朝后拘手,声音就跟黄鹂鸟似的好听。
“多谢师兄。”
谢良青直愣愣地盯着她:“为何要谢我。”
苍舒脸上是没心没肺地笑:“因为师兄并不想罚我,是想帮我免了这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