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鲁藏布江的无人区里,正行进着一支队伍,他们穿着厚厚的户外服,背着半人高的背包,拄着登山杖,在密林中艰难跋涉。
沿途有一些牛羊的头骨,白森森地躺在草丛里,或是挂在树枝上,让人看着头皮麻。路上荆棘丛生,抬头就能望见不远处的雪山,虽然看着不远,但向导南饶说,看见跑死马,要走到那,没有七天七夜到不了。
南饶是当地人,身材精瘦,典型的藏人长相,从事向导多年,几次带着探险队穿越无人区,经验丰富,可不知为什么,此行却显得心神不定。
孙建平和王洋联系他时,他一直推脱:“最近家里有事,明年再说吧。”
要知道每年只有两个时间段可以穿越雅鲁藏布江无人区,四月和十月,其他时候不是雨季,就是冬季,根本无法穿越。现在已经o月份了,错过了这次,就要等到明年。两人都不愿意。
他们为了这次穿越已经准备了一年多。而南绕是当地经验最丰富的向导,有他加入,此行事半功倍。
孙建平说:“是不是价格上有什么想法,说吧,我们加钱。”
南绕犹豫了一下,最近家里建房子,借了五万块钱,两个儿子也大了,也该准备点彩礼。
王洋看出他心思动了,便附和一句:“钱的话,好商量。主要是尽快出。”
南饶想了好一会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个人加ooo,明天就走。”
事情定下来了,南饶联系了个背夫,准备了食物,第三天,从加拉村出,一行人进入雅鲁藏布江大峡谷。
林芝地区特有的气候和美景让两个人目不暇接,一路走,一路拍照,十分轻松,孙建平和王洋也准备了丰富的补给,但和为期一个月徒步需要的食物量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南饶准备了足够的茶叶和糌粑,由背夫背着,沿途一路都有水,倒也不用愁。
走了半天,和身材高大的王洋比起来,公分的孙建平显得清瘦许多,背上o多斤重的背包让他的度慢了下来。
当初孙建平提出要穿越雅鲁藏布江无人区时,王洋就十分诧异:“你登上过雪山吗?一次徒步过o公里吗?怎么突然就想去无人区?”
王洋是个资深驴友,有过比较丰富的徒步经验,也爬过雪山,即便如此,他也清楚穿越雅鲁藏布江无人区意味着什么。而孙建平几乎是个小白。
但孙建平很坚决,他要去。
为此他提前一年开始计划,参加了各种徒步,并第一次和驴友登上过雪山,至此,才算半个“硬驴”。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一起来到西藏林芝。
昨晚下过一场雨,突然降温了,尽管做足了准备,两人还是不能适应在这样湿冷的天气中行走。雅鲁藏布江水在右边不远处奔腾,左边是悬崖峭壁,下面就是大峡谷,行走在雪山和峡谷之中,是极为奇异的感觉。
南绕走在最前面,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孙建平好奇地问道:“你念的是什么?”
“经文。”南绕答道。
“平常都要念吗?”
“嗯。”
空气中突然一阵沉默,只有间或几声鸟叫,簌簌的雨声,以及流水的哗哗声。
孙建平突然心神不安起来,至于为什么,他说不清楚。
突然他觉得脸上一阵冰凉,抬头一看,竟然下雨了。在高海拔的林芝地区也是常见的,但不知怎么的,南绕开始抱怨起来。
“一出门就下雨,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咯。”
一开始只是飘飘洒洒的小雨,渐渐地便成了大雨。几个人赶忙从背包里拿出防雨御寒衣物,孙建平背包里还准备着帽子手套,但这个时候他还想扛一扛。
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奇花异草,经雨一淋,变得更为鲜艳青翠,孙建平禁不住拿出相机来拍照。
南饶回过头来提醒他:“下雨路滑,看着脚下,别只顾拍照。”
天气越来越冷,几个人在雨中跌跌撞撞,总算到了下一个宿营地,孙建平已经冷得说不出话来。等南绕和背夫搭好帐篷,生起火来烧茶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暖和过来。
“没想到这么冷。”他哆嗦着把手伸向火堆烤火。
王洋正在跺脚,想把鞋子上的泥跺掉,听到他说话便问道:“还受得了吗?”
孙建平挤出一个笑容:“还行。”
一个背夫递过来一个杯子,问他要不要喝茶,他接过去喝了一口,这才感觉从内到外暖和起来。他突然觉得后背痒,伸手去挠,却现个东西沾在背上。
他把手伸进衣服一摸,感觉像泥巴,用力扯一下,却现粘得很牢,怎么也扯不下来,便喊王洋帮忙。
王洋一掀开他的衣服,吓得惊叫起来:“你背上有蚂蝗!”
南绕和几个背夫都围过来,只见孙建平背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蚂蝗。
南绕不慌不忙地从火堆里取出一根正在燃烧着的树枝,吹灭火焰,把正在冒烟的一端戳在蚂蝗上,蚂蝗很快就掉在地上,蜷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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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绕依样画葫芦,把孙建平身上的蚂蝗一一戳掉,王洋数了一下,大概四十多只。
孙建平回头看了一下,地上密密麻麻的一堆蚂蝗,只觉得头皮麻,以前徒步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估计是下午在草堆上休息的时候爬上去的,”王洋笑着说,“我就跟你说吧,不要躺着。”
南绕说:“今年雨水多,空气比较潮湿,这东西到处都是。”
火光照耀着每个人的脸,南绕看起来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