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夫人想起来更气,“侯府愿意给他们颜面,是咱们有礼数,不愿意给,他们能耐何?”
许活轻抚了抚老太太的背,劝慰:“福祸相倚,祖母不必太介怀。”
“我是心疼你,怕你心里有疙瘩。”
许活答得毫无疑义,“没有。”
老侯夫人轻叹:“国公府可恶,你爹也可恶,外头勾心斗角,最受牵连的是国公府那几个无辜的女孩儿,我瞧着,都是好姑娘……”
她为了家族,做了也不会后悔,只是依然怜惜。
而许活很冷静,“国公府的权势足以弥补名声上的瑕疵,只要他们稍有爱惜女儿之心,都可以解决。”
如若至亲都不爱惜,她更不会愧疚。
许活安抚祖母,“您若是心中负担,便让我爹再多抄几卷,为国公府的娘子祈福。”
老侯夫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抄!日夜抄!”
祠堂里,二老爷许仲山冷榻寒衾里蜷着,接连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正院,老侯夫人冲孙子眨眨眼,戏谑:“那方小娘子模样极出挑~”
许活神色淡淡,“没注意。”
老侯夫人恨铁不成钢,“白长一副好模样,小娘子可不会喜欢你这么无趣的性子,怎么给咱们府里开枝散叶?”
她拿什么开枝散叶?
许活绕开,“过几日国子监休假,我去打两只活雁,纳彩筹备便要劳累祖母和伯娘了。”
“对对对,是得提前打雁,总不能黄道吉日选好了,带着野鸡提亲。”
魏琪到底知道了方静宁定亲的事。
当时是就寝前,他院子里两个婢女凑在一起悄悄议论,说表姑娘抢了大娘子的婚事,攀上了好人家……
魏琪不相信,“表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可能嫁给别人!”
他自小便爱与姊妹们亲近,总爱凑在姊妹们中间,哪里受得了表妹另嫁他人,外衣都没穿,直接冲了出去。
夜色下,四个姑娘住的院子——
往日里姐妹们说话常要到很晚,今日大家心里有隔阂,早早就回了各自的屋子。
院门紧闭,忽然被敲得砰砰响,院内乃至于周围都惊了魂。
魏琪拍打着院门,伤心地哭喊:“表妹!表妹!”
院门微微打开,守夜的婆子惊道:“三郎君,怎么这时候过来?”
魏琪向来对年纪大的婆子们没什么怜惜,直接挤开门,闯进去。
“三郎君!”
婆子惊呼一声,又不敢硬拉,只能用手臂挡。
魏琪跑到方静宁的门外,哭着喊:“表妹,是我!表妹你见见我!”
他没有硬闯,婆子松了口气,劝道:“三郎君,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魏琪不理,仍然喊“表妹”。
屋里,方静宁在第一声喊时便从床上惊坐起,听清后,心脏开始急促地跳,周身发寒,直冒冷汗,“不准开门!”
她喝了一声。
守夜的李嬷嬷手停在门栓前一尺左右,回头不赞成地说:“娘子,这夜里风寒大,三郎君在外头,再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