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宁见许活始终没有提及她这个妻子帮忙,失落地捏紧了帕子。
老侯夫人直接不满地教训道:“说你木头,你还真是木头不成,你都是有夫人的人了,还独自处理作甚!”
许活余光瞥向方静宁,顾左右而言他,“夫人娶回府乃是为了相濡以沫,白首与共,岂是为了有人使唤?”
方静宁情绪稍扬,柔声道:“世子受伤,我若能尽些心,方才好受些。”
然而许活回府后,并未等她帮忙上药,在偏房清洗过过后,自行上好药,才回到暖阁。
方静宁鼻子也敏感,许活还未近身便嗅到了药味儿,顿时便面露黯然,“世子便这般嫌弃我?”
许活解释道:“只是有些青紫,我顺手便抹了药,并非嫌弃你。”
方静宁想起刚才李嬷嬷急急巴巴地跑来报信儿,说是许活沐浴,青菡进去待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出来,不知道做了什么。
李嬷嬷向来对芦园的婢女们格外警惕,还要她警醒,说:“青菡绝对对世子有歪心,万一那小蹄子什么时候爬上床,您哭都没处哭去。”
方静宁始终认为,许活若是那等不洁身自好的,她再如何警醒,也是拦不住的。
她对李嬷嬷坚称:“我相信世子的为人。”
只是许活这样生分,贴身事皆不假她之手,李嬷嬷的话便在方静宁绕啊绕,绕得她难过。
方静宁索性扭过身去,使起性子,不搭理许活。
许活便挥手教婢女们退了,作势解衣裳,嘴上还道:“你不放心,瞧瞧便是,只是莫要说我不庄重,不知羞……”
她抽掉腰带,随手一甩,撇到暖炕上。
随即又是外衫,也是乱撇。
方静宁羞急,“你这是做什么,好似我非要看你似的。”
许活手在腰侧解着,抬头挑眉,似是再说:难道不是吗?
方静宁气恼,“穿上穿上,谁要去看你,莫要诬赖我。”
许活手不停。
方静宁坐在被子上,脚蹬着被子借力,扭转过去,背对着许活,气道:“世子就是故意的!”
许活瞧着正经,时不时便要逗她一番,方静宁如今已经明了了。
方静宁又气又甜。
许活看着她坐在那儿小小一团,好笑,坐在暖炕边,脱靴子。
方静宁悄悄转了一点头,瞄见许活的动作,赶紧又回正。
片刻后,她听到些窸窣的动静,又转头去瞧。
许活已经盖上被子躺下了。
方静宁有些莫名的不爽快,掀被子躺下的动作都带着气性。
两人平素睡前,皆要说一说白日各自发生的事,或者交流交流读书的心得。
今日唯一的大事便是许活授官。
方静宁气儿散了些,问道:“在国公府时,世子授官便是六品,你今日授八品下,分明是低了些,可为何我瞧你又不像是不满意的?”
许活与她解释道:“县分十等,京县乃是最高等,寻常进士也要在中等县历练过后,考取艰难的制举官试,且背有靠山才有升至京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