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服不断交织走动,很快就找不到她们的身影,操场乱糟糟一片,盖过其他一切声音,陆明霁摘下耳机,临走前拿起那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经过操场口的垃圾桶,手一扬就丢进去。
*
京大外的那条小吃街新开一家干锅鸭头,唐慕芮在网上刷到他家买的宣传推广,慕名而来。
她一个苏城人吃不得丁点辣还非要点个招牌中辣锅,人菜瘾大,辣得她吃下第一口后就在嘶哈嘶哈。
反观对面俩人,路琼脸蛋不红鼻涕不流,麦青同样淡定非常。
唐慕芮放下筷子,缓一缓被辣懵的脑子,不服气拍桌:“怎么你们两个都这么能吃辣?”
她先指麦青:“沪市和苏城口味差不多吧?”
再指路琼:“西北口重也不嗜辣吧?”
麦青给她倒杯温水:“我妈是川渝人,高中前我都在那边。”
路琼把纸抽递向唐慕芮,安抚她遭受不平衡的受伤心灵:“我从小吃辣,练出来的。”
唐慕芮鼻涕又流出来,快速抽两张纸捂住,擦干净后嘟嘟囔囔:“原来是你自己嗜辣。”
路琼不置可否。
不是她嗜辣,是因为家里穷,每年能拿出来买煤炭的钱有限,西北的冬天又太冷,捡来的树枝也顶不住太久,小老太太就让她吃辣椒。
辣到鼻涕眼泪都流出来,身体就暖和了。
久而久之,她就脱敏了。
唐慕芮一口气喝完那杯温水,还是不管用,跑去冰柜那里拎两瓶冰豆奶回来。
路琼拦她:“你这么吃,小心闹肚子。”
唐慕芮手一挥:“没关系,我钢铁肠胃。”
事实证明,人有时候就不能装逼太过。
晚饭嚷嚷着自己是钢铁肠胃无所畏惧的唐慕芮,在夜间凌晨两点,捂着肚子奄奄一息的从卫生间里挪出来。
卫生间在路琼床铺斜对面,她没有按遮光床帘,就用学校分发的半透明蚊帐。
听到响动,她撑起上半身,睡眼惺忪:“慕芮你怎么了?”
唐慕芮倚着门框,说话都是气音:“我感觉我要死了。”
路琼清醒不少,忙下床,过去搀住唐慕芮:“怎么回事,闹肚子了?”
唐慕芮不敢吱声,准确来说是不好意思,她的豪言壮语言犹在耳,现下身体状况啪啪打得她脸疼。
路琼一猜就是,扶着唐慕芮到她自己椅子那坐好。
寝室其他三人后来都把学校的破椅子换成舒服的躺椅或者电竞椅,路琼没有。
她找到唐慕芮水杯,去楼道饮水机那儿弄杯热水。
扯开门闩这一个来回,麦青也在床上下来,唐慕芮又跟她哭诉一番,攥着她手腕半死不活地靠在她身上。
路琼把吸管塞唐慕芮嘴里:“有点热,你小口喝。”
唐慕芮心安理得享受着两位好友的照顾,麦青感觉她手心有点烫,反手摸下她额头。
路琼和麦青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很奇怪的是她们没有训练过,就自然而然形成。
就比如现在,麦青一个动作,路琼就去她那儿准备的医药箱翻出体温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