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司马岱呆气又发,追着她问。
“我……”
没料到他这般穷追猛打,白盈玉倒不知该如何回答,幸好有祁无刀好笑劝阻道:
“阿猫姑娘好心安慰你,你莫吓着她。表哥,你若心中不安,去庙里请和尚和道士做场法事,超度亡灵,也是功德一件。”
“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司马岱说风就是雨,抬脚就要走,被祁无刀拦住:“急什么,天都黑了,明日再去不迟。再说,还得托人先去与庙中主持约好时日,你当你一去,和尚就得念经啊。”
“这么麻烦,那无刀……”
他刚一开口,祁无刀就应了下来:“明日,我就先派人替你约好时日,连银子都替你先付着。”
司马岱喜道:“多谢表妹。”
萧辰饮了口酒,道:“司马公子这般费周折,也算是多情之人了。”
这话他平平而叙,司马岱自然以为他是在赞赏自己,忙连连摆手,说了一堆不敢当之类的话。只是这话听着白盈玉耳中,倒觉得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而她怎么听都觉得萧辰是在说反话。
李栩探头过来,朝白盈玉低低道:“要不我劝这小子算了吧?超度亡灵对你可不太吉利啊。”
“他求个心安罢了,且由得他吧。”白盈玉低低道。
才说罢,她似乎又听见萧辰冷哼,回头看他,只见他正漠然饮酒,并无丝毫异常。难道又是自己听错了?白盈玉收回目光,疑惑地微垂了头继续吃菜。
见众人皆劝,司马岱一时也不好再悲痛下去,遂收敛了伤心之情,又吃了几筷子菜,问起祁老爷子近况,絮絮说了些闲话。
祁无刀本是安排了司马岱住别处,可司马岱历来是在东篱苑住惯的了,此时又听说萧辰李栩等人也都住东篱苑,更是不愿换住处。
“我平日关在家中,无人说话,难得有此机会,我当然要和萧大侠李大侠住在一块,大家一起也热闹些。”司马岱如是道。
他毕竟是祁家的亲戚,东篱苑的正客,萧辰等人再不喜热闹也不能说个“不”字。见他热络得很,祁无刀也无法,只得还是让他仍住在东篱苑。好在东篱苑可住之处甚多,便将他安排在距离萧辰等人不远的院落里。
众人各怀心思,吃罢散席。
早已有丫鬟提着灯笼侯在外间,等着为他们提灯领路。
李栩本想扶着萧辰,却见白盈玉已经走在二哥身旁,遂落后一步,正好与司马岱同行。见他蔫头耷脑的,李栩自来熟地往司马岱肩膀上一搭,热心安慰道:“别想了,人死不能复生,没准她现下过得比当大小姐时候还好,你就不必自寻烦恼了。”
走在前面的白盈玉听见这话,心下好笑,细细思量来,现下虽然吃穿用度不比从前,可心境却是大不相同,若说比当大小姐时候还好,倒也不算是假话。
正走到回廊转弯的台阶处,萧辰似乎分了神,未曾细听领路丫鬟的脚步声,被台阶绊了一下,白盈玉连忙伸手扶住他……
“当心,还有一级台阶。”她轻声道。
他未吭声,就任她扶着,便是上了台阶之后也未甩开。
白盈玉便一直将他扶着送回房内,想着他毕竟双目不便,又替他将被衾铺好,萧辰也未拦着。见他并未与自己见外,让她心中欢喜了许多。
待铺好后,她朝萧辰笑道:“萧二哥,你早些歇着……”
“我还不困。”萧辰道。
“……”
“你若也不困的话,坐下与我说一会儿话吧。”
不明白萧辰有何事,白盈玉依言在桌旁坐下,看着萧辰的侧脸在烛光下,双目深得不见底:“萧二哥,可是心中有事?”
“没事……那位司马公子,你不必理会他。”他淡淡道。
白盈玉以为他是怕司马岱勾起她从前的伤心事,微笑道:“我明白,从前的事都已经过去,我只当是头回认得他。再说,他也是身不由己,我也不能怨他。”
闻言,萧辰哼了一声:“你倒还真是好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