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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话 因果紊乱花开两枝（第1页）

一样的思考，一样的行为，一样的选择，从开始这场试炼开始，分处两地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样的事。只是比起莫秦萧的冷漠与谨慎，小白总是更讨人喜欢。

哪怕是那平仲公的子孙，也在三言两语后将此地的奥秘毫无保留的告知于她——长生桥与福缘池是分别借用了圣树平仲与桃祖的力量才得以构建的。

平仲公与那位至高合力，引了岁月长河的一条支流途经这片洞天，使其独立于鸿蒙的岁月之外，从而得以无视岁月的变迁与流逝。而长生桥便是用平仲公的枝桠打造的通往岁月支流的通道。

洞天千万年，也不过现世一瞬。

也唯有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高效的方式，度过那避无可避的长生劫。

而比起长生的磨炼，福缘更像是一剂噬骨灭魂的毒药。

或悄无声息中消磨了修士继续向前的意志，沉溺于现状；或时时刻刻煽动那永不停息的欲火，一心争名夺利；或在若即若离中勾出过往未得的悔恨，执着过往不肯放手。

世间因果无量数，一思一念之差，所造就的后果便是天差地别。福缘可以是助修士一步登天的良药，也能是让其万劫不复的剧毒。药与毒只在修士的一念之间，无非是拿得起，放得下。

而这便是福缘池试炼真谛的所在，也是在为那仙凡红尘劫做着准备。

只是这场让无数修士都望而却步的试炼，对于小白和莫秦萧来说却是毫无意义。

对于莫秦萧无意义，单纯是因为他的福缘极浅。浅到他可能终其一生都突破不了筑基，穷尽心力也无法获得想要的一切。财、侣、地、法、宝、丹……这些修士所需的一切似乎也都与他无关。

可偏偏他又不受因果业报的拘束，隐约有脱世间之姿。这样的变化是自由无我带给他的，他就像天地间的一个透明人，为了不被世间排斥又在努力地融入因果之中。莫秦萧本能地不想被世界排斥，那自由无我便会在他无意识中占用身边人的机缘福报。

若是其他人，说不准会因为这个缘故而厄运连连，常思那几个姐姐则因为实力悬殊，无法将福缘分给他。莫秦萧自己也有所察觉，所以他一直在极力克制。因此他身上始终只有很少的一份天地间自然离散的福缘。

可天地间的福缘应当回归天地秩序，等待未来有缘人的出现。莫秦萧这一举动无疑是打破了这个秩序，带来的后果便是厄运缠身。具体表现便是走到哪儿哪儿倒霉。

所幸还有小白，福缘无量的小白始终愿意接纳他。

福缘池对于小白无意义是因为她的福缘已经深厚到不是一个小小的池子能装得下的。若是要深究，怕是那几位身负大机缘的至高也难以媲美。

福缘似池者可保千岁平安，似湖者可得万世安宁，似渊者可拥天下盛名，似海者可登天成仙，福缘如源泉者当成就无量坐拥伪境……

鸿蒙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福缘深厚者。例如二代人皇时的福宝真仙，便以运气好而闻名遐迩，更因其慷慨解囊、乐善好施，还有着福德天尊的美名。再例如成就至高的应龙，一体之福可比万千妖兽。

可和小白相比，依旧有着不少的差距。

如今小白的福缘尚且没有完全呈现而出，不过沧海一粟。但就是这么一丝一毫，便造就了她惊人的财力与同龄人之中绝顶的实力。若有朝一日她彻底吸纳这份福缘，到时只是从指缝间流出的蝇头小利，也会堆出几个陆仙。

小白对于莫秦萧的爱恋让她的福缘在无意识中抵消了莫秦萧的厄运，很多本该属于小白的机缘也被她分享给了莫秦萧。例如单之禅的传承、贪仙的问今朝、狰鬼郎的芊纤……

这一切莫秦萧并不知晓，小白却是刚刚知道。

或许是命运总是钟爱巧合与意外，当陌生的少女在本该空无一人的岁月长河的支流上出现时，与莫秦萧纠缠最深的小白也遇到了属于她的意外。

“姐姐你的意思是，因为小哥修的那劳什子功法，他注定是个天煞孤星？会一直倒霉直到他身死道消？”

一想到方才这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说的一切，小白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一向冷静的她此刻再无平日的从容，胸膛剧烈起伏着，趔趄向前抓住女子的臂膀，几乎是哀求着问道：“那怎么办？那要怎么办？！咱该怎么办？”

这女子来得蹊跷，在小白同样参透了这试炼的奥义，从而放宽心在这难得一见的景色中漫步时，她便突兀地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

一样的白裙翩翩，一样的温婉动人，一样的笑容如常，唯一不同的是她多了几分岁月沉积的韵味。少女的青涩与成熟的优雅在她身上融合得淋漓尽致，宛如天公最完美的作品，不舍得将她遗落人间。

小白看着她，好似看到了一面镜子，只是她的脸始终模糊不清，她的声音始终空灵。

两人似乎相识已久。她熟络地和小白打着招呼，小白也热情地回敬着。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行走在孤寂的栈桥上。直到，她在无意中提及了莫秦萧，提到了那福缘池的奥秘，提到了自由无我为了主人做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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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遇到和莫秦萧相关的问题时，小白才会如此惊慌失措。女子被她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仍旧蓄着浅浅的笑，主动向前一步，挣脱了束缚，把紧张不安的小白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什么都不要做就行。”

“什么都不要做？”

“对。”女子点点头，笑道：“你其实已经在帮助他了。你应该意识到自己运气很好吧？你在无意识中一直在帮助小……莫秦萧，这不仅压制了他的厄运，也给他带来了诸多机缘福报。但是……”

原本小白悬着的一颗心都快落地了，听到女子的话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抓着她臂膀的手也不禁加重了几分。

“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你刻意将福缘分给秦萧，这便是逆天而行，如今的你没有和天道作对的资本。而且一旦他察觉出来，到那时你觉得他会怎么做？以你对莫秦萧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小白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小哥一定会很愧疚，然后将咱分给他的东西还给咱。可这种事咱不告诉他不就好了？”

“别忘了秦萧不仅修炼了自由无我，身边还有桃源。在被云游生暗算后，他对因果可是非常敏感的。而且他也不笨，如果某一天他的运气一下子变得很好，你觉得他会没有察觉？”

“你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顺水推舟，无为胜有为。明白了吗？”说着，她的笑容变得揶揄，语气也开始活泼起来，“这事儿就如同春雨润物，急不得。反正你和莫秦萧总会成为夫妻的，还担心这一时半会儿吗？”

小白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沉浸在紧张中的她突然回味女的话，原本惨白的小脸一下子又变得通红，“你在说什么呀！咱咱咱咱和小哥还不是那种关系！羞死了！”

“哦？”女子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莫秦萧成为你的道侣吗？还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