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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1页）

第80章番外二洛沉和珀斯

“亚特洛斯。”

有人喊自己名字，芯人从隔离室的透明玻璃往外瞧，实验员穿着严密的防护服，冲他招招手。

看见熟悉的身影，芯人却是怄气一般“哼”了一声。

“哼什么，生气了？”实验员拿了个什么东西在芯人面前晃了晃。

芯人被吸引住，视线追随而去。

是一只手掌大小的水晶球，里面是一棵落满白雪的圣诞树，是装饰品店里很常见的那一种，对于芯人来说却很新奇。

“珀斯。”芯人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寂静、神秘，像大海、像无尽的夜空，此时这双眼睛正在泛起涟漪，芯人说:“这是什么？”

芯人的眼睛像一圈漩涡，轻而易举吸引了珀斯的注意，他的大脑好像短暂屏蔽了声音，只能用视觉勾勒了芯人的唇形，分辨他说的是什么。

“音乐盒。”珀斯听见自己的声音和心跳融合在一起，他拧了一下音乐盒后方的发条，随着音乐声，水晶球里开始飘雪。

芯人眼睛里好像在冒星星，拿在手里，有些激动，对珀斯说:“下雪了。”

“好漂亮！”

音乐停了，芯人学着珀斯的样子，再次拧了一下发条，轻柔的音乐又响起来，在水晶球那个小小的世界里，雪花再次缓缓飘落。

雪花缓缓飘落，芯人停住脚步，仰着头。

很快有冰凉的雪花落到眼睫上，像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芯人并不会流泪。

亚特洛斯有些迷茫，摸摸眼角，冰凉的水珠很快消失在空气里，伴随着街上熙熙攘攘人群呼出的一团一团白雾。

来来往往间，芯人却找不到熟悉的身影，好像找不到父母的孩子。

“珀斯……”

“珀斯！”

有人回过头看他，可能他喊的声音太大了，芯人连忙闭上嘴巴，低着头想在汹涌的人潮中找到珀斯。

他没找到珀斯，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这条街人流减少，并不喧闹。

前方的一家店铺点着暖黄色的灯光，芯人走过去，打开门。

“欢迎光临！”营业员热情洋溢，问他:“先生要什么口味的糖果？”

“糖……糖果？”芯人看了一眼橱窗，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各种口味的糖果，包装精美，看起来非常诱人。

营业员看出他的迟疑，指着橱窗里一款蓝色的糖果，半透明，“这是我们新品，茉莉和薄荷口味，可以接受吗？”

“可以。”芯人点点头，“就要一点点。”

“好的。”营业员称重，包装好，递给芯人，“这里付款。”

芯人翻了翻口袋，拿出自己的“零花钱”，钱是芬琳给他的，她好像知道珀斯偷偷带他出来玩，没有批评他，只是告诫珀斯要给芯人戴好电磁项圈。

珀斯却一直没给他戴。

离开糖果店，芯人看见门口的桌子上放了几个小小的音乐盒，和珀斯送给自己的很像，他走过去拧了一下发条，音乐响起，门被某个顾客打开，凉风灌入，带着几粒碎雪。

“走了！”珀斯在前方喊他，焦急的脸色平静下来。

“我买了糖果。”芯人拿出一颗递给珀斯，珀斯含进嘴里夸奖他，“学会买东西了？有进步。”

雪已经变小，天空晴朗起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月亮的轮廓。

月亮那么亮，东躲西藏的两人已经筋疲力尽，珀斯受了重伤，伤口处的脓水发出恶臭。

“我要死了。”珀斯看着身边一脸狼狈的芯人，可是芯人还无法解死亡。

他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

珀斯苦笑了一声，看着天空：“我想回12区了，我被占星会抓来这里……都是符家，都是符家害我成这个样子，12区那里又穷又乱，我还是想回去，那里有一条河，小时候母亲给我讲故事，她说那条河天神繁蒂用来洗面，从她脸上滚落的泪珠就变成的一颗颗晶石……”

芯人听不懂这些，安慰他:“我会带你回去。”

珀斯满是怨恨和不甘，但是他的芯人一直陪伴着他，不离不弃。

不！

那不是他的芯人。

他们从没有建立主仆联结，珀斯不懂他们靠什么关系维持到现在。

但肯定不是爱。

没有人能这样决绝——这样决绝的杀死自己的爱人。

他看着芯人的眼睛，却找不到熟悉的脸庞。

亚特洛斯死在十年前的爆炸。

洛沉死在更换皮囊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