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现在基本是半退休状态,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无关犯罪和地球之外的事情。
也有更多的时间让他和其他人像跟屁虫一样满世界试图找到棋手本人,烦得很。
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杰森小心翼翼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嘴唇碰碰她的额头。
他知道他对待融恒的方式让她产生了一些误会,她或许以为自己并不讨人喜欢。
他并不讨厌她。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等天渐渐亮起来,清晨的光从遮光性并不好的窗帘里透过来时,杰森知道是早上了。
他感觉到怀里的瑞士卷好像蠕动了两下,从有些松动的被子里钻出了两只手。但他依然闭着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也许有时皮肤也是一种视觉器官,他闭着眼睛,却能感受到融恒的手指隔空描绘他脸庞。
“杰森。”他听见她很小很小声音说:“你醒了吗?”
他没说话。
融恒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回话。他感到她小幅度的往上蛄蛹了两下,就像她以前闹人的时候那样。
他听见床铺里布料摩挲的窸窣声。
然后,有柔软湿润的东西贴了贴他的嘴角,然后离开了。
融恒发出一些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声,很小声,然后她也不动了。但这个人是闲不下来的,这里翻翻,那里看看,杰森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动了一下,看起来要醒了。
于是那个瑞士卷立刻僵住了。
等杰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双目紧闭,耳朵红红的瑞士卷。
他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伸手拍了拍她。
“起来吧。”他说:“该吃早饭了。”
番外
融恒在看他。
手里的书翻过一页,杰森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融恒收敛一点,这种过于明目张胆的偷看很难叫人假装发现不了。但是不用想,如果他真的这么说,这个人会吓一跳,然后别扭的看向另一边,告诉杰森,一定是他弄错了。
毕竟她刚才一直在认真的做某件事,才没有时间这样做呢。
以前她每次都会这样说,如果杰森坚持自己的观点的话,她就会过来把别人的嘴捂上,让他没办法在说话。
很浅淡的笑容在爬上那个嘴角,在彻底笑起来之前又平静下去。
从他们两个住在一个房间之后,他和融恒的关系好像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她变得很听话,愿意配合杰森的所有要求,不再去钻研那些特殊词语,也尽可能规律生活,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
但同样她也变得大胆了很多。
当人对一项事物产生好感,这些感觉很难去掩饰,就算闭紧嘴巴也会从别的地方跑出来。她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他的身上,或者他的周围,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无意识的凑近。
她没再小声问过别人醒了没有,也没再偷偷亲过他,好像只是躺在一起就已经让人满足了。
很难说这些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杰森时常因为这件事情感到有些困扰。
一方面没人会觉得自己对伴侣充满吸引,并且这份吸引在之前的感情和记忆全部归零的情况下依然有效是一件坏事
,事实上杰森要花一些功夫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克制住一些已经开始冒头的习惯。
而另一方面
他依然为融恒故意的将自己置于险境感到愤怒,还没有做好要就此原谅她的准备,也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和两人未来的关系,但他悲哀的发现已经开始习惯并且享受这种状态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喜欢和她在一起,不知是因为习惯,就只是因为喜欢,比起分开,他更喜欢和融恒在一起,不管是在逃命,还是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做,只是待在一起。
这与他的最初的想法有些不同,在杰森的计划里,他们两个至少应该在一次比较严肃的谈话之后才会产生其他的情感,或者说至少应该在交谈过后才能产生其他感情。可是现在,他既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也没搞清楚融恒的想法,甚至他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原谅融恒,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依然没有翻篇。
但他却开始怠惰,开始纵容两人的关系像一个并不正常的方向滑落,并且隐隐享受其中。
这必然让他显得忽冷忽热,阴晴不定,也给别人带来了很多误会和困扰。杰森有一种报复的快丨感,他冷淡的对待那些小心讨好和偷偷窥探,然后再在融恒失落离开的时候被自己的道德和情感所鞭挞,周而复始。
折磨他人也折磨自己。
他觉得自己的做法很卑劣。
当然,杰森也试图让他们两人的关系回归正轨,可是什么是正轨呢?她本来就是他女朋友啊,现在她重新喜欢上他,这
些事情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啊。
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年的时间或许已经足够他们的关系在发生一些变化,再向前推进一步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
无法甩手离开,也无法心无芥蒂的接受现状,这段感情究竟应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融恒在想什么,但她肯定也有自己的顾虑,这让她也无法心无旁骛的继续向前推进他们的关系。
他直到一心一意陷入爱情的医生是什么样子,她从不在感情当中这样踽踽不前不过这也能解释得通,谁能一心一意喜欢一个对自己并不友好也不热情的对立角色呢。
于是两人就这么别扭着。
偶尔他们会一起出门,做点简单的伪装,融恒并不是一个每天都要出门溜溜的外交型人才,他们出门大部分时候都非常有目的性,大部分时候是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极少数时候,他们可能会一起去看一部两个人都比较感兴趣的电影,或者去做一些其他的娱乐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