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这座城市缺乏探索,但哪怕一直待在家里,人也总有一些能够与外界沟通的手段和渠道,她对于这里并不是一无所知。仿佛是某种超能力,融恒觉得很多事情自己并不需要去专门思考,那些知识、那些信息就会一股脑的从自己脑子的犄角旮旯跳出来,那些对策、那些办法就会一个接一个从不同地方探出头来。
就像现在。
手杖点在地上,她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计算。
她的腿曾经受过严重的伤,看起来简直像是某种事故的遗留产物,这让她不能长时间的移动,走一走伤腿就会开始疼痛,这是她的绝对弱势,杰森的行动能力远超于她,而且他足够聪明,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在这场猫捉老鼠当中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尽量晚的被抓,以及尽可能在被抓之前办完自己要做的事。
宛如两个任务的进度条,究竟是杰森先完成抓捕任务,还是自己先完成逃离任务。
不知为何这样的状态隐隐给融恒一些熟悉感,好像她曾经也这样和某人竞赛过。究竟是自己先被抓住把柄,还是率先达成目的,但那个时候她好像要更加怎么说,游刃有余吗?
追逃,躲避。
杰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猎手,融恒觉得自己几次都差点被当场抓获,他好像非常熟悉自己的手段和形式风格,这真是叫人格外苦恼。但他太心急了。
好像有什么
可怕的东西催逼在身后,融恒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杰森会下棋,那他一定是非常冒进的风格。原本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输掉这场比赛,但现在,杰森的情绪给了她一些取胜的机会。
急躁让他忽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线索,也为融恒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几次进退后,她终于来到了主管偷渡的商人面前。
“去哪?”那个人问。
“大都会。”融恒说。
“什么时候走?”
“尽”快。
话没说完,她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按。
是杰森。
他有点喘,头上还有汗,那双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那个偷渡商人。融恒觉得他们也许认识,那个商人被这种眼神一扫立刻缩了,好像担心自己下一秒被打爆头一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杰森抓住她的手腕,宣告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
唉,真叫人遗憾,就只差一点。
这场谈话终于在两人之间发生了,以一种最糟糕的形式。
“为什么跑。”
“我是俘虏,俘虏本来就会逃跑。”
“去大都会,你想做什么。”
“去自首。”
两个被胡乱回答的问题足够耗尽红头罩的耐心,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擅长使用怀柔手段的人,当他忽一下站起来的时候,融恒本来觉得自己应该蜷缩着抱起头,免得毫无准备的遭到暴力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