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你走慢点。”谢灼看着白锦棠冰凉凉目光,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干笑,“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大概是刚刚才被人骂了王八蛋吧。”白锦棠淡淡说道。
谢灼:“……”
这真是劝人劝到马腿上了。
他现在还有机会问白锦棠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谢灼沉默了,白锦棠倒也没有再离开,任由谢灼抓着自己的袖子陷入沉思,像是再等待什么?
“你去和尚庙,是为了你的身体?”
这些日子,谢灼其实也看出来了,白锦棠从来都不是清心寡欲的人,也不是信佛之人,如果非要去的,那必定是怀有目的的。
白锦棠纠正道:“准确来说,是为了我身上的毒,半寸相思之剧毒。”
半寸相思,此名一出,谢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可是排名天下前几的剧毒。
不仅名字好听,毒药发作时候,如蝼蚁钻心,似千刀万剐,寸寸凌迟一般。
谢灼几乎不敢想,从黑市回来的那大半个月,白锦棠是怎么挺过来的,又是怎么熬过被毒药折磨的日日夜夜,没有将自己逼疯。
又是如何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劳于公务,直至昏倒的。
谢灼心里发凉,哪怕是自己中毒都没有这么难受。
“多长时间了?”白锦棠的身体不好是青州城都知道的事情,人人都只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的毛病。
白锦棠思考了一下,笑:“已经八个年头了。”
“我已经习惯了。”白锦棠看着谢灼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有着超乎平常人的松弛感,“你做什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欺负了你?”
谢灼垂着眉眼,没回答,只是道:“是不是很疼?”
白锦棠“嗯”了一声,笑着说:“对很疼,可疼了,疼的厉害。”
白锦棠语气太过轻松了,十分的假,若是其他人来听这句话,必定觉得白锦棠是在胡说八道,博取同情。
可就是这么一句玩笑话,道出了白锦棠这八年的所有痛苦和折磨。
怎么会有人是白锦棠这个样子呢?
平日里骗人不打草稿,假话一套一套的,让人分不清楚,如今倒是说真话了,却只有轻飘飘的几个字。
“怎么会习惯呢?”谢灼声音沙哑,嘴里发苦发干,“白锦棠,黑市那会,你明明不用亲自去的,为什么还是亲自冒险?”
白锦棠坦然:“为了蓬莱草,可以暂时压制我身上的毒,那是个宝贝。”
如今终于把话说开了,谢灼也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真相,和他想要的解释,可谢灼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