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卫不说话了。
毕竟这样死心眼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谢灼将珠子小心翼翼放回怀中,对银月卫道:“你要是真想要我快点去见你家王爷,就帮我找点线过来,我马上要用。”
银月卫立刻就猜出来,谢灼八成马上想要穿珠子,忙不迭地去找了。
等银月卫再回来时,谢灼已经上了岸,正面无表情地穿衣服,银月卫把绳子递了过去,看着谢灼难看的表情,银月卫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夫人,可是珠子没找全?”
谢灼摇头:“不,找全了。”
只不过还找到了一些其他东西。
银月卫喜上眉梢:“那真是太好了,夫人,我没找到手串上的那种材质的线,只找到了寺庙里和尚用来穿佛珠的线,您看可以吗?”
说着,银月卫将线双手奉上。
“多谢。”谢灼接过线,死死地攥着,眸子里多出来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难过。
这种情感转变的突兀了。
快到银月卫都有所察觉。
但是时间紧迫,白锦棠还在那边等着,银月卫想不了这么多,再次催促道:“夫人,那我们赶紧下山吧。”
这次谢灼没有拒绝,将珠子和线还有从白锦棠那里拿的流苏放在一起,叮嘱那个银月卫道:“这串珠子是你家主子昨夜丢失的,还以为找不到了,正好方才我惹他生气了,就想偷偷修好,拿这个哄一哄你家主子,给他一个惊喜,劳烦这位小哥,马上见到秋风落雨,尤其是你家主子,千万不要提这个事情。”
银月卫有些迟疑:“这……”
“我是你家主子的夫人,又不是害他性命的洪水猛兽,你连这个忙都不愿意帮?”
银月卫连忙道:“自然不是。”
谢灼这才跟着银月卫一起回去。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谢灼手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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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边,白锦棠打着伞站在马车旁边,眉眼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崎岖山路,眉头蹙着,隐隐约约已经有些不耐,握着伞柄的手指泛着雪白。
就在白锦棠耐心即将彻底耗尽之时,那陡峭的山路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谢灼正低头走着,在山路上快速的行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格外的入神,就连白锦棠盯着他看了许久都没察觉到。
直到白锦棠清凌凌对他说话:“怎么才下来?”
语气已经比山上那会好多了,但依旧带着冷淡和疏离,不像是夫妻,像是路人。
谢灼三魂七魄这才归位,恍如隔世地看着眼前人。
红衣蹁跹,风华绝代。
宁王殿下就是宁王殿下,便是这一身轻浮至极的红衣穿在他的身上也尽显尊贵,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属于天潢贵胄的骄傲和矜持,让人心生畏惧,觉得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