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坐下?。”程拾醒下?巴一扬,“帮你化妆。”
-
帮冯亦欣做完妆造,程拾醒便背着毛绒小包匆匆出门了。
她今天约了谈祝霄。
出了宿舍楼,远远就瞧见?谈祝霄蹲在地上,逗着猫玩。学校的猫大多亲人,平时懒洋洋趴在电瓶车上睡觉,冬天会跑进教室随机挑选一名学生的膝头趴着。眼下?正眯着眼趴在地上晒着太阳,任由谈祝霄抚摸。
余光瞥见?她,他抬起头,随后站起了身,眉眼含笑望着她走近了,自然地拉起她的手。
“去?哪?”他问。
“逛逛水果店吧。”程拾醒道,“看看有没有我想?吃的。”
剪发?一月左右,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拢起一半头发?在脑后扎了个揪揪,细心打理过的刘海盖过眉梢,挡住额头,鼻梁上架着个黑框腮红眼镜,脖颈间松松系着个围巾,遮住一点下?巴,显得脸格外小巧精致。
尤其是?在低头挑选水果的时候。
谈祝霄在边上亦步亦趋地跟着。
程拾醒撕了个袋子,挑拣着橘子,他也?跟着往里装袋,她哎了声,将他挑的橘子翻了个身,摸摸果脐,啧了下?:“你挑水果的水平一般啊。”
“怎么了?”
“这?种果脐小的,容易酸。”她又将橘子翻过来,“喏,顶部凸起,没熟透,不甜的。”
谈祝霄怔了下?:“你喜欢吃甜的?”
她觉得莫名其妙:“谁吃水果不喜欢吃甜的?”
他抿了下?唇,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付了款,她将袋子挂在手腕上,同谈祝霄出了店面?。外头太阳已有西下?的趋势,正是?大雪天,仲冬已至,未见?飘雪,天气却?是?已经肉眼可见?地冰下?来,风刮过时足够将鼻子冻得通红。
程拾醒搓了搓手,谈祝霄瞧见?,问:“你冷不冷?我带了暖宝宝。”
“我以为你会说,要把我的手放进你的口袋,诸如此类的。”她开?玩笑。
他一愣,把口袋里预拿出来的东西塞回?去?:“那我没暖宝宝了。”
程拾醒在昏昏沉沉的夕阳下?瞥着他,啧了声。
“来不及了,已经被我听见?了。”
“不能撤回?吗?”
“不能,所以你下?次要机灵一点。”她语气轻松,“不过,我也?带了暖手宝,在口袋里呢。”
她边说边笑着将手摸进口袋,正欲将暖手宝展示给他瞧,指尖触到什么某个小小的塑料,唇角蓦地一滞。
她将它捏出来,摊在掌心一瞧。
是?一颗葡萄味的糖果。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
蒋冬至在她的口袋里放了一颗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现。
这?是?专属于他俩之间的暗号。
从小时候她怕药苦,吵着闹着告诉他说她的父母是?会在她吃药的时候拿糖果哄她的,于是?他头疼地跟着学,再?到她生气的时候,他往她的手心里塞一颗,无声当和?好的讯号,再?到他的口袋无时无刻这?样?备一颗,在他总觉得患得患失的时候,在他总觉得程拾醒在与他渐行渐远的时候。
其实她喜欢吃甜的,糖果、蛋糕、甜品、水果……
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连她自己都要否认。
而这?次,她又打算离开?这?个家多久呢?
他已经给了她一颗糖,就像过去?那样?,她会回?来得早一点吗?
人们总把这?样?的状态称之为分离焦虑,常见?的现象是?分离期坐立难安、胃疼、恐惧、做噩梦。
可是?他没有做噩梦。
他梦到的是?昨晚。
是?昨晚她就这?样?抬着眼睛瞧着他,眼底倒影他强装平静的模样?,她明明是?被控着的那一方,可脸上却?是?胸有成竹的轻描淡写,明明是?仰望他,可却?是?居高临下?的眼神,半点没装。
这?点与昨晚的现实并不完全?相同,她撕下?在他面?前乖巧服软的伪装,拿淡淡的语气刺激他:“怎么?这?样?就生气了,哥哥?”
“够了。”蒋冬至胸膛起伏着,连呼吸也?重,“你别再?说了。”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你想?听什么我大可告诉你,说实在的我不在乎。”她却?不停,唇瓣一张一合,“是?啊,我就是?跟那个男生交往了,是?啊我就是?喜欢他不喜欢你,是?啊我们刚约会回?来,你上次不都看见?了吗?我就是?和?他接吻了怎么……唔。”
蒋冬至蓦地低头,堵上了她的唇。
捅破那层早已若隐若现的纱布,跨过道德束缚,撇开?身份的约束,宇宙在他耳边爆炸,一切都变得如此混沌、失序,冲动的火星彻底成为了他世界里的主?宰。
怀里的人在挣扎,于是?他钳制她手臂的手滑落在她柔软的腰际,紧紧按向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抬高了她的下?巴,大拇指捏着向下?一压,两瓣唇猝不及防地被打开?,被索取、搅动、摩挲。
他低着头,微弯了点腰,用力压着她,畅快地、迫切地,去?做尽现实里他想?做却?不敢的事情。
“你再?刺激我试试呢?”他贴着她,含糊不清地咬着字,带着点狠意,“你敢离开?我试试呢?”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往外用力推着。她当然不可能推动他,小时候打架平手永远是?他在忍让。
大抵是?意识到了这?点,她的手缓缓失了力道,从他身上滑落,呜咽了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