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我的十一郎啊!你死得好惨啊!”
“将军!郎君!你若泉下有知,定要为我们的十一郎做主!”
“十一郎,他死得冤枉啊。他为朝廷尽忠职守,却惨遭奸贼杀害!”
“呜呜,楼彧,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弑杀尊亲?”
崔太夫人守在灵堂,日也哭、夜也嚎,嗓子都哑了,却还是不肯停歇。
她起初还只是哭天抢地的诉说儿子的凄惨、可怜。
哭着哭着,愈伤心,也就慢慢没了理智。
她开始直接点破楼彧的名字——
是他!
是他用毒计害死了十一郎!
崔太夫人为母则刚,为了给唯一的儿子讨要公道,不再顾忌楼谨,也不再管其他人。
她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为楼让鸣冤!报仇!
小畜生害了他,就要让小畜生偿命!
崔太夫人是慈母,独孤氏又何尝不看重自己的儿子?
或许,在自己、在夫君、在诸多儿女中,独孤氏不会选择楼彧。
可,若楼彧与“外人”放在一起,她就会坚定不移的选择前者。
不管怎么说,楼彧都是自己的亲骨肉。
她、还亏欠他良多。
“阿母,请慎言!”
听到灵堂的风声,独孤氏匆匆赶了来。
她一身素衣,乌鸦鸦的云鬓上,只簪了一支银钗。
楼让的死,独孤氏也有些伤怀。
到底是一家人,在一个国公府相处了好几年,人已经死了,再多的摩擦、矛盾也一笔勾销。
独孤氏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不认识的人,骤然亡故,她都会觉得惋惜,更何况是名正言顺的小叔子?!
更不用说,楼让的残疾,还、还跟自己的儿子有关系。
独孤氏与楼谨一样,都对楼让有些愧疚。
楼让忽然就死了,自己的儿子毫无伤……独孤氏真的无法对楼让的死无动于衷。
还有崔太夫人的悲痛欲绝,也让独孤氏禁不住的怜悯。
是以,独孤氏便竭尽所能的照顾楼让的妻儿,默认崔太夫人的癫狂。
但,独孤氏也是有底线的。
她所能容忍的范围,决不能突破那道底线——楼彧!
“阿母,阿让是行事不妥,激民变,中秋之夜,惨被乱民所害!”
“此事已有沂州刺史陆怀瑾、河东县令,以及当地的诸位乡绅、耆老等的证实——”
楼让的死,沂州官府早有定论。
他就是被乱民所杀。
而乱民,也是被他给逼反的。
说句不好听的,楼让就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阿母,我知道你因为十一郎的死而伤了心神、乱了心智,但,即便如此,也不可乱说!”
“此事与阿彧有何相干?他又何曾弑杀尊亲?”
独孤氏可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逃跑的小通房。
做了几年的将军夫人、国公夫人,她背后有独孤家,更有楼谨的宠溺,不说在国公府了,就是在整个京城,都是数得上号的贵妇。
作为一品国夫人,能够影响安国公的女人。
独孤氏去到宫里,见到李皇后等贵人,也从未被欺辱、被薄待。
李皇后对她亲近有加,公主皇子皇妃等,也都高看她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