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惹不起啊,以后罗家的银子她死也不赚了,这活儿就不是人干的!
媒婆灰溜溜走了,里长带人来了,胡秀儿这火气还没完全压下去,就得挤出笑脸迎上去了。
里长没有直接查户籍,而是关切地问起了提亲的事。
胡秀儿心中厌烦,嘴上却只能耐心解释,她跟罗威素不相识,完全不清楚今天这提亲是怎么回事。
再三确认胡秀儿不会给罗公子做妾后,里长的态度冷淡了不少,开始公事公办起来,
“把你家里的人都喊出来,户籍啥的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胡秀儿笑笑,“我那户籍您不是看过了吗?我买这铺子的时候,我刘叔还请您喝过酒呢。”
胡秀儿搬出了刘捕头,里长依然板着脸,毫不留情道:
“公是公,私是私,那天看过也不妨碍今天再看一遍。我可听说你从外面带了个人回来,还没往我那儿报备呢吧。”
“这,这不是没来及嘛。”胡秀儿心里一紧,她百般小心还是被人给瞧见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嘴贱的,这么快就传话到里长那儿了。
这下可麻烦了,想遮掩都遮掩不过去。
见胡秀儿站着不动,半点也没有要进去喊人拿户籍文书的意思,里长不由皱起了眉头,怀疑地打量着胡秀儿,
“你莫非是有什么不方便?还是那个人的身份有问题?”
胡秀儿立刻否认,“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我,我这不是卤肉快出锅了,您难得来我这铺子一趟,想请您吃口热乎的嘛。”
说着,胡秀儿忙吆喝张大牛和李四全捞卤肉,切好装盘给里长尝尝。
自己又是擦椅子又是搬桌子,恨不得摆桌席再买几坛酒,把里长灌醉放倒了最好。
里长人老成精,胡秀儿越是热络,他越觉得不对劲,肉也不吃,椅子也不坐,径直就朝后院走去。
胡秀儿心中大急,又不敢阻拦,只能插科打诨极力挽留,暗暗祈祷丁小六赶紧把东西送来。
可直到里长带人推开了西屋的门,丁小六也没来。
胡秀儿心里直叫苦,觉得要完。
正犹豫着一会儿里长要是强行抓人,她是奋起反抗呢;还是假意顺从,再想办法偷偷把人在半路劫走呢,那个只知道吃糖玩虫的憨憨恩人,却板起脸冷声喝道:
“放肆,未经通禀擅自入内,你等该当何罪?!”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胡秀儿也惊呆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晏清河,他板起脸的样子可真能唬人啊。
哪怕他依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病病歪歪,但是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上挑的眼尾,和高挺的鼻梁,抿着的唇组合在一起,却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威严,让人心生畏惧。
胡秀儿很难说出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不是她的屋子,而是他的宫殿,他也不是个神志紊乱的傻憨憨,而是威严赫赫高高在上的王!
说王可能太过了,反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