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武抹掉脸上的酒,呵呵笑,“我没骗你,她真的要死了,黑龙寨听说过吗?今晚就要去杀她了!”
罗威手里的酒壶直直掉了下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碎片满地。
东河镇
夜幕沉沉,雪下了一天一夜,在屋顶树梢上覆盖了厚厚一层。
天太冷了,人们都早早睡下,镇上一片寂静,连狗叫声都不曾有。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划破了雪夜的寂静,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还不待开门开窗,互相打听出了什么事,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惊惶大叫:
“杀人了!”
“土匪来了,跑啊,快跑啊!”
“救命——”
妇人胡乱裹上衣物,抱起孩子就要往外跑,一开门,迎面就是一把大刀,直接劈向了胸腔。
孩子浑身是血落到地上,妇人脸上被溅上的血还在往下流,就被扯着头发拖到了床榻上
早就被砍翻在院中的男人,拼命往屋里爬,却连小小的门槛都越不过去,只能绝望地听着妻子的哀嚎,不甘地瞪着眼睛咽了气。
不过转瞬之间,东河镇就成了人间炼狱。
孩童的哭声和大人的惨叫声混在一起,显得土匪的喊杀声格外狰狞又刺耳。
火光四起,一个络腮胡男人坐在高头大马上,冷眼瞧着手下烧杀抢掠,垂眸看了眼被手下像死狗一样提在手里的里长,懒懒开口:
“杀猪的那个小寡妇,住在哪儿?”
里长是在逃跑路上被抓回来的,被迫看了一路土匪的残暴血腥,已经被吓破胆了,有问必答,根本不敢耍任何心眼,
“在街头拐角,斜对面有棵大柳树的那家铺子就是!”
络腮胡夹了下马腹,轻喝一声,“走!”
手下本想把里长扔下,却闻到一股腥臭,低头一看,这个胆小如鼠的老东西竟然吓尿了,滴滴拉拉湿了一大片,还把他靴子头都溅湿了一块,顿觉恶心。
长刀一挥,里长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捂着脖子倒在了血泊中。
还被杀他的人往脸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嫌恶地骂了句,“窝囊废!”
络腮胡翻身下马,大步迈进了胡家院子。
只见院子里乱糟糟,屋门大开,屋里的抽屉柜子也全都被打开了,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床单被褥也被扯到了地上,看着像是被翻找过。
“二当家,屋里没人。”
跟着进来的两个手下,把前后院都查找了一遍,过来跟周非白禀报。
周非白扫视一圈,本欲离开,视线无意中落在院中井盖上方时,停了下来。
“火把!”
周非白一伸手,手下赶忙递上火把,借着火把的光,看清了井盖上方的积雪,只有一指来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