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轻笑,虽未回应,手中力度不减,按得米欢睡意朦胧,刚想拽住对方手腕躺回去,耳畔却落来不该出现的轻语。
“原来,高烧真的会让人失忆。”
即便管家笑着说出这句,米欢如小动物般敏感的神经紧绷,他来不及思考这句话背后意思,管家原本按摩头部的手滑落,压住睡袍肩带的斜下位置。
米欢被旁人过高的体温热得哆嗦。
“您不记得了,小先生。”
他声音极轻,若不细听,很容易忽略掉响动。米欢无法接话,他着实不理解管家弦外之音。
别的主角进到陌生世界,多多少少都会有系统帮忙解释,而他什么都无,全然凭自己想象与猜测。
自然,露馅是早晚的事。
米欢从未放下过心。
自幼记事起,他终日与医院的苍白为伴,除去情况好转的碎片时间,米欢
胸口一直贴着心电图监测贴,常年累月下来,周遭皮肤自然比其它部位敏感。
这种感觉太陌生。
他拼命后躲,痛感让米欢不再压抑哭腔,攥紧拳头拼命捶打面前青年的肩膀。
“放开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时林,时林……”
米欢忽然说出本不应出现的名字。
由于泣音,他最后的话模糊,落得尾音上扬,入耳刺耳,管家缓缓抬头。
米欢泪眼模糊间,恍惚瞥见对方眼底明显划过的受伤,原本按住他膝盖的力度降低,随后手指跟着离去。
奇怪的是,本应该对他警告的电子音此刻安静异常,似乎默认了米欢是有效反抗,这一发现并未让他恐惧的心情减轻多少,反而有暴雨欲来的惊慌。
“……”
两人一坐一站,相顾无言。
米欢的双腿依然撑不住他下床,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狼狈,伸长胳膊收拢周围薄被堆积在怀,试图抵挡来自管家的注视。
动作自是徒劳。
无论他怎么蜷缩,管家的手都能化作最有力的钳子,轻而易举能将他完全摊开在褥,居高临下欣赏他窘迫模样。
举动完全受管家监视,哪还自由?
正当米欢愣神,前者缓缓开口。
“我不明白,小先生。”
“我们自幼相识,相伴长大,立过日月可鉴的誓言。就算往后您因为种种与旁人成亲,我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可,为什么在难得亲密时间,您会在意一个与我们素面未识的男生?”
管家表情略显难堪。
他凝视躲在被子后的小先生,想捏造出笑容,嘴角僵硬厉害,刚要伸手摸摸人头顶,对方躲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