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欢发丝刚刚沾染的那刻,鼻腔因为吸入过度的粉尘,不受控制地开始喷嚏:“阿啾!阿——啾!”
颅内嗡嗡,震得米欢鼻腔痛。
因喷嚏他眼角发红,眼睛里似乎夹杂些许泪光,衬得那瞳孔波光粼粼,如世界上最小湖泊。他下意识捂鼻,却忘记自己方才摸过门框,小巧鼻头蹭上去半点灰,倒不觉得邋遢,反而像白玉糕掉在地般可爱。
“……”
等他再度抬头,却见高南星呆呆立在原地,也没了下步动作,微张唇,无数细小尘粒飞在不甚明显光柱下。
高南星浑身燥热。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像他永远也无法解释,当别的男生梦里都是或成熟、或性感的大姐姐时,他却一连好几个晚上都做了有关米欢的梦。
在那梦境里,对方性别更加模糊。
最明显的特征,便是从现在及肩短发变成了如瀑黑长直,细细密密地垂落在腰间,略过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再往下还拥有两个小巧圆润腰窝。
凹下去那么点。
高南星下意识伸手比划。
刚巧,他拇指能完美契合。
这点算不得巧合的巧合,令青春期男生的心飞速膨胀,那种——我是不是独一无二的情绪海浪般蔓延,彻底吞噬了十七岁少年的心。
“米欢。”高南星尝试呼唤。
梦里,长发米欢静静坐在那儿,也不讲话,就这么沉默看着高南星。
同样的梦,他做了一晚又一晚。
以至于到最后,高南星都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而在那不可言说的梦里,他也宛若木头桩,既不向前、也不后退,任由米欢在床中央翻动,最后下来向他走近。
未着一物的脚踩在地面,惹人怜惜的脚尖轻轻压住高南星的脚面。
“痒。”
在梦里,高南星终于说了第一句。
这时,他才发觉他其实是坐着的。
同样的,米欢眼里所蕴含的光彩与现在别无二样,只不过场景从他的卧室转换成了学校的器具室。
“……”
目光中,也夹杂几分惶恐与不安。
“是在寻求安慰吗?米欢学姐。”
高南星思绪再度混沌,潜意识,他还固执地保持最普通的称呼。等他回过神,发觉梦里的场景就发生在眼前,连带最后理智也消失不见。
他扭头,木门早进来时便反锁。
“时林那书呆子,有什么好的?弱不禁风还一股儿穷酸气,信不信那种家伙,我半拳就能了结。”
“如果跟他,以后的苦头吃都吃不完,你会承受不住的,我虽然没什么特殊手艺,最起码饿不到你。”
“世界男人那么多,何必在时林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自然,米欢沉默,自始至终未回。
高南星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