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一对吗?”
“……不是。”陈绵绵顿了两秒,否认道,对旁侧投来的视线置之不理。
女人上下打量她几眼,总算应下。
“应该可以的。晚点我儿子回来,我再问问他。”
“好,”陈绵绵说,“谢谢阿姨。”
女人快速吃完一个玉米,就起身去厨房收拾,留下他们两个人坐在前厅里。
陈绵绵先是检查了一下包里的手机,确认只是没电了,不是进水或者摔坏了,然后找了个插头,充上电。
然后她洗了手,坐回餐桌前。
程嘉也一动不动,就那么坐着看她,视线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毫不遮掩。
目光直白,热切,好像要把时日已久的别离都看回来似的。
陈绵绵对那注视置之不理,只是垂眼,一点一点地撕着煮红薯薄薄的一层皮。
良久之后,似乎是受不了那灼热而又存在感明显的视线,她才开口。
“待会儿你给奶奶打个电话。”
她没往旁边看,只是看着手里的东西,垂着眼,声音也很淡,但他们都知道她在对谁说话。
身旁没有声音。
没人应。
陈绵绵也没有说第二遍,只是沉默地撕着红薯皮。煮软的红薯焯水,皮薄而易碎,撕起来一点就断,整个工程十分繁琐。
好不容易撕到一半,身旁的人还是没有声响,似乎觉得不言不语就可以装作无事,将这件事按下不提。
陈绵绵呼出一口气,终于偏头,加重声音,重复了一遍。
“待会儿我手机充好电,你给奶奶打个……”
话到一半,声音倏然顿住。
眼前递过来一个已经剥好的红薯。
小巧圆滚,软糯新鲜,干干净净,用纸巾垫住。
许是剥得快的原因,还冒着轻微的热气。修长的指节隔着一层纸巾握住,又往前递了递。
陈绵绵一顿。
握着东西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
……这红薯,挺烫的。
约莫是刚从锅里捞起来,水沸腾后,留下过心的温度,长久散不去,连碰一下都烫手。
所以她才剥得这么慢。
程嘉也不声不响,安静地看着她,又把红薯往前递了递。
向来养尊处优、干净整洁的指侧,沾了点未清理掉的红薯皮,指腹和指根都被烫得发红。
怔愣几秒之后,陈绵绵重归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