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莎也跟着克莱恩进来,门在他们身后自动阖上,没有人动,但防盗保险自动回弹了回去,弹簧锁芯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从这里进来,确实是玄关的位置,旁边是客厅,几扇房间的门,厨房和洗手间应有尽有,不过很显然,这里的客厅之类的并不在发挥应该发挥得用途,门口也没有鞋柜一类的地方。走着走着,克克莱恩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梅丽莎问。
“有一个,曾经有点过节的人,祂也来了。”
“祂?阿蒙?”梅丽莎很快就想到了,然后立马担心起来,“没事吗?”她明白占卜家序列不以体力见长,拼命思考起自己有什么可以使用的。
“没事。”克莱恩安慰梅丽莎,“祂与我最大的矛盾在于源堡,现在,这种矛盾已经没有了,所以没什么。”
这么说着,门没有开,上面出现一个虚幻的裂缝,一个黒卷发,右眼戴着个单片眼镜的青年走了进来,梅丽莎还是很戒备。突然,她发现自己身旁的“克莱恩”不见了。
“你做了什么?”
她也不管对面是一位新晋旧日,序列之上的“诡秘之主”,她想的只是阿蒙和克莱恩是互换序列的非凡者,阿蒙有可能会把克莱恩吃掉,于是她便大声地质问道。
“哦,冷静,莫雷蒂女士,我什么也没干。”祂堪称彬彬有礼地说,实际上,阿蒙也很奇怪为什么在祂“开门”进来后的两秒内,克莱恩就兀地消失了。
在两人对峙时,梅丽莎身后的一扇门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咔哒声,一个穿着居家服的精灵长相的青年走了出来,他像是刚睡醒。
梅丽莎想问什么,一些陌生的知识和记忆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中,待她花两秒钟的时间适应这些之后,她发现自己身上原本为了旅行表演的女士斗篷已经变成了一件柔软贴身的长袖居家服,头发扎着马尾辫,面前的阿蒙也从青年变成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穿着一个圆领的长袖和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两人身上的衣着都是不属于自己时代的款式。看阿蒙的表情,显然也对当下的情况感到茫然。
“莎莎?你在陪阿蒙玩吗?”
周明瑞从房间里走出来装水,看见面对面站着的梅丽莎和阿蒙,不由得问了一句。
“啊,我”梅丽莎一时间有点搞不清现状,这个应该不是那个秘偶,而是在沉睡的那位,他们在“周明瑞”的梦境里,自己扮演的是一个叫“周莎莎”的角色,是周明瑞的表妹,现在在的是周明瑞的父母家,阿蒙则是被父亲托周明瑞照看一下,便一起带了过来,大家一起度过一个叫“春节”的节日,这是节日的前几天。
“是的,我在和莎莎姑姑玩。”阿蒙推了推单片眼镜,装出孩童一样的天真。
周明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瑞,莎莎,吃饭了。”从相连通的阳台上走过来一个中年女性,应该是周明瑞的母亲,看起来很温柔,眼睛是黑色的,头发不长有些花白,也是西大陆古精灵的样貌,不过没有尖尖的耳朵,脸是鹅蛋脸,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她围着个围裙,显然刚从厨房里出来。
克莱恩应了一声,便走过去,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后,梅丽莎想了想,也还是走过去,这时候,那个秘偶又出现了,用的是克莱恩那张面孔。他礼貌而生疏地先向阿蒙行礼:“不知道诡秘之主阁下来到我的梦境是为了什么。”
“我想了解一下我父亲那个时代。”
这是谎话,祂只是鬼使神差地想看一眼那个小占卜家的生活,看一下被父亲盛赞的国度究竟是什么样子,在自己都没察觉的角落,祂也对克莱恩沉浸在梦境不愿醒来这件事感到担忧,虽然祂不知道自己那种一丝丝的想法来源于何处。
克莱恩点了点头,然后平静地向他们解释道:“这是我本体的梦境,梦境的主人只能有一个,我无法与他同时出现,刚刚那个,就是我的本体,那位女性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叫许国珍,我的父亲叫周建平。他们现在就在隔壁那边的房子里。在这里,他们是梅丽莎你的大姑和姑父,你和班森的父亲是我母亲的兄长,他常年在国外工作,所以你和班森从小在我家里长大,今年春节,班森由于工作的原因没有回来。实际上,我是独生子女,抱歉梅丽莎,‘我’擅自把你当我的妹妹。”
梅丽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他们一边向着餐厅走,克莱恩一边说:“这是我来到第五纪之前的最后一个春节,那一年我因为工作没有回家,没想到竟然成了永别。只要我坐上离开家乡的那辆动车,呃,就是火车,我就会醒来,你们想要离开这里的话,只用再打开那扇门出去就行,我到时间一定会醒来的,大概是,梦里的正月十五。我会短暂的醒来,如果阿蒙阁下不允许,我会继续陷入沉睡,直到末日到来。”
从阳台可以直接看见餐桌,周明瑞在摆放碗筷,秘偶果然又消失了。一个国字脸,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人帮忙把满满一砂锅的粥放在桌上,那想来就是周明瑞的父亲。一个双开门的灰色柜子——梅丽莎根据新的记忆知道了那叫冰箱——上面放着一只电子钟,显示着“7:02”,现在就是早餐时间。
她和阿蒙走过来。桌上摆着陶瓷的碗,乌黑的木筷。她看见周明瑞把馒头从蒸锅里拿出来。梅丽莎回想了一下,想起周家是喜欢用馒头蘸取腐乳,便从冰箱里找出那个装着腐乳的玻璃瓶,用里面的小勺挖了一点放在小碟子中,再盖好盖子放回去,像是多年的习惯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