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晦涩的书籍格格不入的存在,周栖野的心惊停了一秒。
不知为何,他突然预感到这里将有关于问题的最终答案。
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呢?
困倦的眼瞪圆,周栖野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颤抖的手一页一页地翻着。
这本书太干净了。
如果不是偶尔几页的褶皱,周栖野几乎怀疑她从来没有动过这本书。
一页接一页,像过去的日日夜夜一般,周栖野从满怀期待到一点点冷却,然后渐渐陷入痛苦又无助的失落与不甘,到最后,再颓然妥协。
他以为如此。
他以为所有的一切又是如此。
然而,直到最后一页。
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周栖野的心实实在在地漏了一拍。
这辈子他也不会忘了她的字,就像那一刻,他深知是她提了笔。
是神明陈遂意提了笔。
神明提笔,然后写——
都是假的。
只有四个字,周栖野却愣了很久。
很久很久,直到清泪滴到书面,晕开了她潦草且随意的字迹,周栖野才终于明白,这么久以来,他想了解的陈遂意到底是什么样子,他要找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都是假的。
关于她的无所不能,都是假的。
那分明是年少的陈遂意提笔,留给了后知后觉的周栖野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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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遂意不是神。
她是人。
是,尚且十八岁、会哭会累、会受伤会绝望的……人啊。
周栖野承认自己病了。
他不肯摘下佛珠,却开始服用各种各样的精神类药物。
当情绪已经不受人为控制的时候,药物其实是个好东西。
就像事到如今,周栖野不再没由来地开始漫长的哭泣。
可惜,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
有舍必有得。
终于从痛苦中抽离的周栖野,仿佛也失去了感知快乐的能力。
他不再觉得不快乐,却也不再觉得快乐。
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过如此。
顺从地和宋今安踏进医院大门,走过他曾来过无数次的路,听着医生问他最近如何,然后重复他说过很多次的话。
“我还好,如果能睡得更久一点就好了。”
周栖野在宋今安下楼取药时,他站在走廊的侧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时,看着有人笑、有人哭、有人麻木时,周栖野的心没有一丝的波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别人帮不了。
自己也逃不过。
医院里的光总是冷冰冰的。
周栖野想要扭头,抓一点窗外温暖的阳光,却在动作开始时被刺耳的尖叫声吸引,然后迟疑一秒,选择朝反方向走去。
那个诊室外面围了很多人。
大家却都远远避开门口,留出了大片的空白。
周栖野走过去的路上看见有个大叔在拍照,手机举得老高,嘴里不停嘟囔着“怎么拍不清楚”,身子却往后倾斜,时刻预备出要逃跑的姿势。
这是怎么了?
周栖野皱了一下眉头,往前走的步伐快了两分,然后终于看到诊室里触目惊心的现状。
一个头花白的中老年男性拿着一把菜刀嘶吼着,医生被他堵在了诊室的角落,煞白的唇和颤抖的身子没有一点与周栖野印象里始终冷静的形象契合。
逼仄的诊室,声嘶力竭、面目狰狞的男人,浑身抖、无助绝望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