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桥依旧送安鱼信到了寝室楼下。安鱼信僵着声音说谢谢,也说:“林老师回去吧,不用送了。”
这回林溪桥很听话。
安鱼信从寝室楼上下来时,没看见停在树荫下的车,一时不知心底些许空落落的感觉是因为松了一口气,还是来自于看见对方说走就走的小失落。
她方才推门而入时,正碰上宋迟在收拾衣服。宋迟一见到她就嚷着“有大八卦”,她问是不是郑晓娟那个,宋迟说是。
安鱼信哼笑了声:“我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你再让我说一遍。”宋迟撅起嘴,“我不说我心里难受。我一定要说一遍。方才忆然来了我问她她也知道了,我就没讲。我憋死了!”
“好。”安鱼信看着宋迟跳脚直乐,“你说。”
“郑晓娟性骚扰女学生!那同学在网上曝光了,录音我听了,超级劲爆。郑晓娟还说她在上头有人!”
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话的感受与单机孤零零地敲下那些令人作呕的文字相比,有种分外鲜活的神奇感。
就像自己的故事被人以第三人称描述出来,有了独立的人格与思想。
属于自己,却又不完全属于自己。
宋迟讲完,却见安鱼信一脸莫名的笑意,遂推推她,不满道:“安美女,给点反应。”
安鱼信很配合地张大嘴“哇”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太神奇啦!谢谢你告诉我!”
“你好敷衍。”宋迟哼了声,也禁不住笑了,转过头,继续收拾衣服去了。
——
周日晚上的晚自习被化学老师占了后半场去,拿来考试。
实验班的小考向来遵循自觉原则。考试为的是检测自己的水平,分数漂亮也无用,更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所以班上也没有老师坐镇,只是课代表坐上讲台,装装有人监考的样子。
安鱼信提前十分钟写完卷子,本想直接交卷走人,已经走到班门口拉开门了,却是一愣。
门窗紧闭的时候,外边声音透不进来,现在门被拉开了,她登时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潮湿的雾气扑了满脸。
安鱼信:……
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呢。
她没带伞,没穿带帽子的衣服。今天下午刚洗了澡,也不想把自己搞湿。
最麻烦的是,她来姨妈了。
来姨妈最好不要淋雨,冬天冷,冻去了倒是一件麻烦事。她一般不痛经,但若是受凉了就会痛得死去活来,走两个极端。
到时候找个人蹭把伞好了,她想。
她轻手轻脚关上门,原路往回退,又一次坐上了位置。
周寻也做完了化学卷子,却不急着交,这会儿正无聊地转着笔,拧眉看着卷子上最后一小问。见安鱼信扭头回来了,他在稿纸上写了几个字,推到安鱼信面前。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