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奔手上动作没停,“我能问问你要去九州大陆做什么吗?”
铜山轻抚在衬衫上的爪子稍有停顿,“咱就是想去看看,那九州大陆是否就是咱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阿奔茫然地抬起头,望着铜山。
“铜山先生,你是从九州大陆来的吗?”
铜山收敛了笑容,望着远处,“不知道,但听你的描述,那似乎就是咱的家乡。”
见阿奔还是一脸迷茫,铜山转而嘿嘿笑道:
“要是咱跟你说,咱一睁眼就在此地生活了三百年,你可相信?”
远处雪白一片,不时会有雪花缓缓落下,落在雪地上,落在盖着防水布的雪橇上,落在铜山的黑色的西装上。
“三百年?你是说三十年吧?”
阿奔觉得是铜山说错了,要不然就是自己听错了。
铜山仰起头,“就是三百年。”
顿了顿。
“那你知道咱为何会独自居于此地三百年吗?”
阿奔无意识地摇摇头。
铜山走出了洞口,背对着阿奔。
“因为咱其实就是个败军之将,一个囚徒。就只配被流放至此……”
此时的铜山就像一座被遗忘在角落的雕像,虽依旧站的笔直,却显的那么落寞孤独。
阿奔僵直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铜山先生,我能问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只见铜山缓缓转过身来,笑的有些苦涩。
它将一只胳膊抬到阿奔面前道:
“你可知这是何物?”
阿奔呆呆地看着。他从一见面就注意到了铜山的四肢上各戴有一个铁环,只是现在铜山将它摆在面前才得意看清全貌。
那原本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铁环,可离近了一看才注意到上面生涩难懂的文字。
或者说是符文,就和那一瞬间,覆盖在天空上的一样。
“这……难道是?”
阿奔大惊失色,它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其中的关联。
“巧合,一定是我那时眼花了!”
阿奔不断地这样安慰自己。
铜山笑道:“这是捆住咱的‘锁链’。”
阿奔故作镇定地看着它:“铜山先生,我不明白。”
它当然不明白,因为因为铁环真正锁住的并不是铜山的身体,而是铜山的自尊心。
曾经的铜山是那样的威风八面、所向睥睨。
可随着那场战争的溃败,自己被放逐至此不说,醒来后更是发现自己被毁了根骨,破了法相。而四只铁环的作用就是锁住它的周天大脉,使其无法再踏入第二法门——修心境。
到不了修心境也就意味着无法催出本源法力,从而无法再施展法术。
自己闭关修炼的三百年来,一直被这铁环压制,难以破关。
虽然日复一日的修炼,它的内力早已雄厚非常,可就是无法突破瓶颈,最多就显出个虚张声势的小法相来吓唬阿奔。
没有了法力它什么都不是。
它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更别提去复仇,去光复族群的荣耀。
逐渐地,它开始迷失了自己。
直到阿奔的无意闯入,直到它发现这世间竟有一种黑色粉末能使它强行催动本源法力,直到它从阿奔口中得知了诸神消失的消息。
虽然它不知道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既然这世间依旧没了炎黄二帝,也没了其他曾经与它交战的众神,那为何不走出这里,到九州大陆上去寻找它的兄弟,它的族群,以及解开铁环的方法呢?
“阿奔,你可知何为天意?”
阿奔不知道铜山这话的意思,摇摇头。
铜山转过来,直视着它的眼睛。
“你就是天意!”
像是舞台效果一般,阳光蔓延至山洞内,盖到铜山和阿奔的身上。
“世界,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咱铜山踏在脚下的!”